“留着就是祸害。”
夜鹰举起步枪，枪口稳稳对准光头的头颅，
“这种杂碎，放了转头就敢咬你一口，绝不能心慈手软。”
“等等。”
南昭抬手阻住他，【万物同悲】扫过三个拾荒者的气息，其中那个瘦高个的黄色光点里，藏着丝微弱的恐惧，并非纯粹的贪婪。
“问问他们，秃鹫的据点在哪，有多少人。”
赵姐抬脚踹在瘦高个身上，他勉强抬起头，眼神涣散如浆糊：“在......在高速路服务区......二十多个人......”
“物资多吗？”
南昭追问，指尖轻轻摩挲着小宝的后背，动作瞧着温柔，语气却冷得像冰。
“有......有罐头、水，还有从实验室捡的......瓶子，不知道装啥......”
瘦高个断断续续地说，
“秃鹫老大说......那是能让丧尸听话的宝贝......”
南昭眼神微凝。
能操控丧尸？十有八九是烬留下的病毒衍生物。
这倒是条有意思的线索。
她看向雷烈：“处理干净，别留痕迹。”
雷烈下意识地听从了南昭的命令，没有半分犹豫，砍刀挥落，三个拾荒者瞬间没了声息。
他回头时，正撞上南昭的目光，她眼底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三只碍眼的蚂蚁。
雷烈心头一凛，忽然懂了，这个看似清冷的女人，远比他想象中更狠，已经隐隐有成为众人领导者的趋势。
队伍继续前行。
陈敬之被陆沉舟背着，怀里始终紧紧抱着那件白色纱裙，嘴里偶尔低喃“露露”，眼睛空洞得没有焦点，只有风吹过纱裙时，才会微微侧头，像是在聆听已逝之人的低语。
“南姐，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竹子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困惑，
“留着问话也没啥用啊。”
“有用。”
南昭在心里回应，【生命感知】已锁定远处高速路服务区的方向，那里有二十多个黄色光点，还有几个强度不低的暗红光点。
“秃鹫手里的‘宝贝’，可能是烬设的诱饵。而且，多摸清点敌人底细，总比盲目闯进去强。”
她顿了顿，补充道，
“何况，让他们在恐惧里死去，比一刀痛快更解恨——他们刚才看小宝的眼神，像在看件货物。”
竹子沉默片刻，小声嘀咕：“南姐你果然越来越黑了......不过我喜欢！”
南昭没再回应，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宝。
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灰败的左眼静静望着她，没有依赖，没有恐惧，只剩一片死寂。
南昭的心弦被轻轻拨动了下，像被细针划过，转瞬即逝。
她抬手，用干净的指尖擦了擦小宝嘴角的污渍，动作算不上多温柔，却带着丝难得的耐心：
“别怕，有我在，以后没人能把你当货物。”
小宝没有回应，只是将头埋得更深，攥着糖果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糖纸的褶皱里，仿佛藏着他仅存的一点念想。
——
夕阳沉落时，队伍已抵废弃高速路边缘。
残破的高架桥横亘在废墟之上，裸露的钢筋如巨人骸骨般支棱着，在暮色里投下狰狞的影子。
不远处的服务区塌了半边屋顶，门口几只普通丧尸摇摇晃晃地游荡，【生命感知】中，服务区内部的黄色光点密集分布，更有一个散发着诡异能量的暗黄色光点——想来便是秃鹫手里的“宝贝”。
“南昭，感知到什么？”
陆沉舟走到她身侧，灰色眼眸扫向服务区方向，掌心的军用匕首微微转动。他气息比先前更稳，【生命感知】里，代表人类意识的黄色微光愈发清晰，却依旧沉默寡言，只在涉及战斗时才主动开口。
“二十三个拾荒者，六个普通丧尸，还有个未知能量源。”
南昭声音压得极低，
“秃鹫应该在服务区核心区，那儿防御最严。”
“怎么动手？”
雷烈握紧砍刀，眼神锐利如鹰，
“直接冲进去？”
“不必。”
南昭摇头，从背包取出个小瓷瓶，里面盛着墨绿色液体，
“用这个。”
她将瓷瓶递给赵姐，
“倒在服务区通风口，半小时后，里面的人会昏迷，丧尸也会变迟钝。”
“这是什么？”
林远舟好奇追问。
“毒草混丧尸体液的抑制剂。”
南昭语气平淡，
“不致命，但足够我们控制局面。”
她没说，这抑制剂配方是从实验室废弃资料里找到的，原主记忆里，曾有人用类似东西害过她，如今，不过是把手段还给该承受的人。
赵姐接过瓷瓶，点头应下：
“我去。”
她身形敏捷如豹，转瞬便隐入废墟阴影中。
等待的间隙，陈敬之忽然轻轻哼起歌来，是《月光》的旋律，沙哑嗓音在寂静废墟里格外清晰。
小宝身体微微一僵，从南昭怀里抬起头，灰败的左眼望向陈敬之，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像投入死水的石子，漾开微不可察的涟漪。
南昭的【生命感知】瞬间捕捉到，服务区里那个未知能量源，在歌声响起的刹那，波动骤然变得剧烈，仿佛在遥遥回应。
她心头一动——难道那个“宝贝”，和白露有关？
半小时一到，赵姐悄无声息地返回，冲着众人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南昭展开【生命感知】，服务区内的黄色光点大多变得黯淡无力，丧尸的暗红光点也迟缓了不少，唯有那个未知能量源的波动依旧剧烈，像颗跳动的心脏。
“行动。”
南昭一声令下，率先朝着服务区冲去。
陆沉舟和雷烈一左一右在前开路，砍刀与军用匕首寒光闪烁，将动作迟缓的丧尸一一斩杀，腥臭的黑血溅在焦黑的地面上。
南昭的【生命感知】如精准的雷达，锁定每一个昏迷的拾荒者位置，指挥众人将他们拖拽到角落集中捆绑。
林远舟则有条不紊地检查着服务区的物资，把能用的罐头、瓶装水和未过期的药品分门别类打包，动作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