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色的数据流在系统空间里漾开深海般的静谧,南昭蜷缩于虚空,长发如凋零的枫叶,在无重力的场域里轻轻浮沉。
指尖无意识地蹭过锁骨——那里曾有枚被段挽枫吻了无数次的痣,如今已被系统抹去,只余下一片微凉的空白。
竹子毛茸茸的耳朵耷拉着,蹭到她手边:「南姐,要揉耳朵吗?今天不限时哦。」
南昭终于动了动,伸手捏住它后颈的软皮,拎到眼前:「你上次说情感会淡化,是骗我的吧?」
瞳孔里映着数据流的冷光,尾音轻颤,「否则为什么......」为什么心脏的位置,还在一阵阵钝痛?
竹子突然炸毛,声音却越来越小:「系统从不说谎!只不过......只不过情感淡化是指‘不再影响任务’,又不是把记忆熬成了白开水......」
南昭轻笑一声,忽然把脸埋进它暖烘烘的肚皮,深吸一口气。是烟草味——段挽枫总抽烟,连系统熊猫都被那味道腌透了,成了记忆里拆不散的印记。
「竹子,厄运盲盒呢?现在就抽,我们去下一个世界。」
见她眼里重新燃起劲,竹子也不再迟疑,从她身上飘起,在面前展开一个投影般的神秘黑盒。
南昭抬手轻触,盒子自开,一张黑卡飘出,上面只有一个字:「哑」。
「哑?下一个世界,我不能说话了?」
「理论上是这样,任务完成,厄运自会解除。」竹子顿了顿,又道,「对了,作为初次执行任务的快穿者,系统备了新手礼包哦!」
一个纯白礼盒飘在半空,南昭指尖一碰,盒中飞出一张白卡——完美技能学习卡。
「你可以选一个与任务世界相关的技能,用这张卡学会的技能,是永久的。」
「听起来不错。」南昭似想起什么,又问,「若我成了哑巴,还能和你说话吗?」
「当然,南姐用心声就好啦。」竹子晃了晃爪子,「那我们开始传送,去下一个世界咯。」
数据流泛起细碎的光,像揉碎的星子,裹着两人坠入新的旅程。
——
一阵天旋地转后,再睁眼时,南昭正坐在钢琴前。
窗外是淅沥的雨声,琴键上倒映着苍白的脸——杏眼、薄唇,右眼角有一颗泪痣,和她在原生世界的容貌有七分相似,却更娇弱,像一株随时会折断的百合。
「南姐,时间节点确认——原主刚升入高中,手还没受伤。」
竹子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当前厄运buff:生理性失语,但你能通过钢琴‘说话’。」
「你的身份是豪门家的小姐,爸爸南浩文是商业精英。妈妈柳玲是着名的钢琴家,是个温婉善良的人。」
「她很爱原主,在原主5岁时和原主一同乘车参加音乐会。路上发生车祸,妈妈为了保护原主承受了大部分的伤害,原主眼睁睁的看着妈妈死去。从此留下了童年阴影,她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妈妈,性格变得孤僻懦弱。」
「再加上爸爸南浩文是个冷漠自私的商人,妈妈出事后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在妈妈去世后第三个月就迎取了后妈莫洁(相当于商业联姻),她的内心深受打击,变成了一个哑巴,从此不爱社交,也不能说话了。」
南昭心底冷笑翻涌:“呵,真是群渣滓。”
目光落回自己的手,十指纤长如葱,指尖凝着层薄茧——那是常年与琴弦厮磨的印记,藏着无数个日夜的起落与轻重。
琴凳上的日记本摊开着,最新一页的字迹被水渍晕成了模糊的云团,像有眼泪曾重重砸下,洇透了纸背。上面写着:【今天又看到哥哥了,他换了新女朋友,很漂亮。】
正怔忡间,门外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像踩在绷紧的弦上,敲碎了室内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