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痛袭来,南昭眼前一黑。
最后的意识里,她看到自己右手的绷带在月光下泛着淡蓝色的光,就像系统空间里的数据流......
——
三个月后,汉诺威音乐学院。
南昭的左手在钢琴上流畅地演奏着新曲目。经过康复训练,她的右手已经能做一些简单动作,但精细弹奏仍不可能。
不过没关系,她创作的左手曲目已经引起业界轰动。
练习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南昭头也不回:“课表在桌上,自己看。”
“这么冷淡?”秦朗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可是推掉了三个会议来听你弹琴。”
南昭转身,看到他身后还站着莫云澜和凌煜。三人手里各拿着一样东西——秦朗是一沓乐谱(“刚淘到的左手练习曲孤本”),莫云澜是基金会赞助合同(“第一批残疾音乐家奖学金名单”),凌煜则捧着一个高科技手套(“脑电波控制合成器原型”)。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幅中世纪教堂壁画。
南昭突然想起那个雨夜,这三个人浑身是血却依然挺直脊背的模样。
她举起左手,在阳光下比了个“oK”的手势。
「传送准备就绪。」竹子的声音突然响起,「五秒后脱离——」
南昭眨了眨眼。
再睁开时,练习室里空无一人,钢琴上放着三件礼物和一张字条:“我们永远在你转身就能看见的地方。”
她微笑起来,手指抚过琴键。
系统空间的数据流开始在她周围旋转,但这一次,她没有丝毫恐惧。
因为善良带刀的人,从来不怕黑暗。
「本世界任务完成」
「奖励已发放:任意技能选择(永久)」
「下个世界加载中......」
——
「南姐,这是个古代的位面,原主是外夷将军拓拔雄和汉人的后代,原主的母亲在新婚之夜(新郎直接被杀死)被外夷将军强奸。」
「原主母亲发现自己怀孕后不想伤害无辜的孩子,于是便将她生了下来。但又无法接受自己怀了敌人的孩子,于是在生下原主后不久就自缢而亡了。」
「原主被路过的老鸨带到青楼,培养各种琴棋书画,直到15岁时接手花魁的位置。上一世她从老鸨那里得知了身世后,想找他的生父报仇。」
「于是她从青楼出逃,混入了进献舞女的队伍,却在献舞途中公然行刺,然后被将军(生父,并不知晓女主就是他的女儿)赏给士兵玩死了,含恨而终。」
「原主所在的朝廷摄政王利用这一点击溃了将军的心理防线,将外夷正式打败,并入中原。」
「系统任务:1.亲手杀死人渣父亲
2.脱离青楼女的身份,找到自己真正的人生意义」
暮色四合时,醉仙阁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朱红的绸纱裹着烛火,在晚风里轻轻摇曳,像是无数颗浮动的血珠。
阁楼最高处的厢房里,南昭对镜描眉。铜镜映出一张十五岁的脸——肌肤如雪,唇若点朱,最扎眼的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烛光下泛着野兽般的暗金色。
“姑娘,该梳妆了。”小丫鬟捧着鎏金托盘进来,上头摆着一支点翠凤头钗,几盒胭脂,还有一把细长的银剪子。
南昭没接那钗子,反而拾起剪子,慢条斯理地修剪自己左手的指甲。
她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处却有细碎的伤痕——那是常年练琴留下的印记。
“妈妈怎么说?”她问,声音清冷,像玉簪子敲在青石板上。
小丫鬟吞了吞口水:“妈妈说......今晚是姑娘的‘开苞夜’,价高者得。若姑娘再耍花样......”
她不敢说下去,眼睛瞟向墙角——那里摆着个铁笼子,笼底还残留着暗褐色的污渍。
南昭轻笑,突然用剪子尖挑起丫鬟的下巴:“你猜,上一个给我梳头的丫头,现在在哪?”
剪刀寒光一闪,小丫鬟吓得闭眼,却只听“咔嚓”一声——南昭剪断了自己一缕头发。
「系统提示:正在载入原主记忆......」脑内响起熟悉的电子音,南昭眯起眼。
铜镜里,她看见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闪过——
五岁时被老鸨按在琴前,指甲劈了也不准停,花妍儿深夜悄悄为她上药;十岁那年偷偷学夷语,被吊在井里浸了整夜,花妍儿偷偷给她喂吃的;昨夜偷藏的七首被搜出,柳三娘......
“呵。”她对着镜子勾起唇角,“这次是个小狼崽啊。”
“竹子,我选择毒术精通。”
南昭开始自己动手梳妆。
她不要丫鬟那些庸俗的胭脂,而是从枕下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些暗红色的粉末,用指尖蘸了,在额间细细描画。
那是一只残破的蝴蝶。
左翼完整,右翼却像被火烧过,只剩下零星的朱砂点,仿佛随时会化成血滴落下来。
“姑娘这是......”小丫鬟看呆了。
“夷族的丧妆。”南昭对着镜子歪头,“听说我娘死的时候,脸上就画着这个。”
窗外忽然传来喧哗声。她撩开纱帘一角,看见一队黑甲卫兵拥着辆玄色马车停在青楼门口。
马车帘幕低垂,只露出半截执扇的手——骨节分明,食指戴着一枚青玉扳指,偏偏缺了无名指,显得格外突兀。
「检测到关键人物:萧泽琰,当朝摄政王。」
南昭若有所思,她现在的身份很麻烦,不方便报仇,她需要一个摆脱青楼的契机,摄政王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系统在视野左上角投射出半透明资料框:
【萧泽琰】
年龄:27
特征:右缺无名指(弑君未遂的代价)
喜好:苦艾香、残局棋
秘密:每夜咳血(先帝下毒遗留)
她正看着,那执扇的手忽然一顿,仿佛感应到什么,扇面微抬——
一道视线如冰刃般刺穿纱帘,直抵她眉心。
南昭猛地后退,后腰撞上妆台。
瓶瓶罐罐叮当乱响,那盒朱砂粉撒了满桌,像泼了一滩血。
萧泽琰不愧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他很敏锐,看来事情应该不会太顺利,但南昭有的是办法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