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澜的亲生母亲，林月。”周雯的声音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往事，“她和你母亲是音乐学院同学，也是......南浩文的初恋。”
回程的车上，南昭将所有线索拼凑起来：南浩文与林月相爱，却为商业利益娶了柳玲；林月生下莫云澜后“意外”死亡；莫洁作为林月的表妹接近南浩文，又联手他除掉柳玲......
好一场横跨二十年的血色连续剧！
回到家，南昭直奔琴房。掀开三角钢琴的顶盖，她在共鸣箱深处摸到一个暗格——里面是母亲留下的证据：南浩文挪用公款的账本，以及与莫洁密谋的录音。
“找到想要的东西了？”莫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南昭转身，看到继母倚在门边，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手枪。
“你母亲也喜欢藏东西在这里，”莫洁甜腻地笑着，“可惜她太信任那架钢琴了。”
南昭缓慢地站起身，手指悄悄按下手机上的紧急联系人——那是昨晚莫云澜刚给她设置的。
“你以为云澜为什么讨厌你？”莫洁一步步逼近，“因为他知道，是你母亲告发了林月的地下情，导致她被南家逼死。”
谎言。南昭在心里冷笑。
如果莫云澜真的恨她，不会献血救凌煜，更不会帮她调查。但她决定让莫洁继续表演——拖延时间。
“现在你又来破坏我的家庭，”莫洁举起枪，“真是母女一脉相承的贱——”
“莫洁！”南浩文的暴喝打断了她。
他冲进琴房，身后跟着两名保镖：“你疯了？在这里动手？”
莫洁妩媚一笑：“急什么？我只是吓唬吓唬她。”
南浩文夺过枪，拽着莫洁往外走：“收拾东西，我们今晚飞瑞士。”
门关上后，南昭瘫坐在琴凳上，冷汗浸透后背。她颤抖着手指打开钢琴，弹起母亲最爱的《安魂曲》，却发现自己的演奏机械空洞，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木偶。
“停。”周晴不知何时出现在琴房门口，眉头紧锁：“你的琴声里没有了爱。”
南昭的手指僵在半空。
“愤怒、仇恨、算计，这些都很充沛，”周晴走到她面前，“但音乐需要的不止这些。”
她轻轻按住南昭的心口，“你母亲直到最后一刻，都在用这里演奏。”
南昭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当然知道什么是爱——对凌煜的感激，对秦朗复杂的情愫，甚至对莫云澜逐渐改观的信任......但这些感情在血海深仇面前太渺小了。
“下周的国际比赛，”周雯递给她一张报名表，“用左手参赛吧。”
南昭愣住：“什么？”
“你右手小指肌腱已经开始劳损，”周雯指向她微微发抖的右手，“再这样高强度练习会永久性损伤。”
她意味深长地补充，“有时候，限制反而是新的可能。”
当晚，南昭接到两通电话。第一通来自医院——凌煜病情突然恶化，需要二次手术；第二通是陌生号码，接通后只有秦朗急促的呼吸声：“明晚七点......码头仓库......带证据......”
电话突然中断，背景音里有个尖锐的女声在喊”联姻仪式开始了”。
南昭站在窗前，月光像冷水浇在她身上。棋子已经摆好，是时候将军了。
她打开衣柜暗格，取出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件礼物——那把藏在琴谱里的，小巧精致的勃朗宁手枪。
——
码头仓库的锈铁门在风中发出垂死般的呻吟。南昭将摩托车熄火，手指拂过腰间的勃朗宁——母亲留下的最后礼物，枪柄上刻着一行小字“音乐不响时，子弹会说话”。
「南姐，GpS显示就是这里。」竹子从她领口探出头，黑鼻子在寒风中微微抽动，「热成像显示里面有四个人。」
南昭点头，将U盘和母亲日记的复印件塞进防弹背心的暗袋。她没走正门，而是攀着排水管爬上仓库顶部的通风口。
铁皮在她脚下发出轻微的凹陷声，像一声压抑的叹息。通风口下方，秦朗被铁链锁在椅子上，白衬衫染满血迹，左眉上的疤痕结了一层新鲜的血痂。
三个黑衣人持枪围着他，其中一个正用枪管拍打他的脸。
“少爷，何必呢？乖乖和赵家小姐结婚，秦氏和赵氏的芯片联盟就成了......”秦朗吐出一口血沫，冷笑：“然后让你们继续用卡车撞死碍事的人？”
南昭眯起眼——果然，秦朗知道的不止她母亲的事。
她掏出手机，调出提前录好的警笛声，将音量开到最大后从通风口扔了下去。
“警察！”黑衣人顿时乱了阵脚。就在他们分神的瞬间，南昭从通风口一跃而下，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力，勃朗宁已经对准了最近那人的膝盖。
“砰！”枪声在密闭仓库里震耳欲聋。那人惨叫着倒地，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南昭已经闪到集装箱后。
她故意用变声器模仿男声：“警察！放下武器！”
混乱中，秦朗猛地用椅子砸向另一名守卫。铁链哗啦作响，椅子碎成木条，守卫跟跄几步，被南昭补了一枪打在肩膀上。
最后那人转身要跑，秦朗一个扫腿将他放倒，夺过他的枪抵在他太阳穴上：“张强的家属，对吧？当年收钱伪造我母亲车祸的司机的儿子。”
南昭瞳孔一缩。原来如此！秦朗是在查自己母亲的车祸。
她快步上前，用偷来的门禁卡刷开秦朗的手铐。他的手腕已经磨得血肉模糊，却第一时间抓住她的肩膀：“证据带了吗？”
南昭点头，从暗袋取出U盘。秦朗接过，直接插入守卫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数据上传的进度条。
“我黑进了秦氏和南氏的共享服务器，”他咳嗽着解释，“他们用同一套手法处理过不少‘障碍物’。”
进度条走到100%时，远处传来真正的警笛声。
秦朗猛地合上电脑：“走！警察里有他们的人！”
南昭扶着他冲向侧门，却发现门外人影晃动。
秦朗咒骂一声，拽着她转向货梯：“上楼顶！”
货梯吱呀上升的速度慢得令人心焦。诱过铁栅栏，南昭看到大门被撞开，几个穿制服的人冲了进来——但他们腰间别的赫然是秦氏安保的徽章。
“跳！”
货梯升到三楼时，秦朗突然拉开安全闸。南昭跟着他跃出货梯，落在堆满橡胶轮胎的平台上。
身后子弹呼啸而过，打碎了几扇玻璃窗，碎片如雨般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