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已经和陆宁夜领证结婚了。”
“但是,陆宁夜确实不是下头男。你放心吧,我没什么事。”宋甜颜耐着性子和她解释了一下。
荷兰豆表示理解,恋爱中的大多数人都是盲目的,就算把事实摆在宋甜颜面前,她也不会相信的。
加上宋甜颜之前相亲的那些事情……
她认为,宋甜颜被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作为她的好闺蜜,荷兰豆又叮嘱了两句:“那你记得保护好自己,多看下新闻,你可千万别再吃闷亏!”
宋甜颜叹了一口气,这误会也太深了,三言两语也驱不散她心里的迷雾。
“好,谢谢你的关心。”
“具体情况,我们明天在咖啡厅见面之后我再和你解释。”
“这次,我真的不会爽约了。”
宋甜颜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很是虚弱。
荷兰豆听着她的声音,顿时感觉心疼得很,这傻丫头,对谁都很好,唯独忘了爱自己。
“那明天见。”她挂了电话。
宋甜颜便阖上眼皮,沉沉睡去。
陆氏集团的舆论发酵得极快。
官方账号的产品宣发博文被大量粉丝涌入辱骂,评论区都在骂。
【渣男biss。】
【把下头男抽到长江头安(淹)死。】
【腿不好就废了!】
还附赠陆宁夜百科上的证件照做的各种各样的渣男表情包。
陆氏集团旗下的各个产业受到了全面冲击,退单的,差评的,合作方要求解约的等等。
陆氏集团楼下的玻璃被人用臭鸡蛋糊满了墙,还有人把给陆宁夜p的遗照照片丢在大门口。
会议室里,气压极低。
陆宁夜坐在主位上,一边听着董事会的成员一个个焦灼的讨论着破产清算的事,一边熟稔的用另一台电脑似乎在做报表什么的。
网上的事情他看了也没有什么意义,现在所有人都不看好陆氏集团。
班子成员原本是对陆文辉十分信服的。
可偏偏,这个紧要关头,陆文辉把位置交给了三年没出江湖且处在舆论风暴中心的陆宁夜。
纵然他以前是商界奇才,可现在,大家看着每天跌下去的股价,一个个肉疼得紧。
底下的人吵吵嚷嚷,俨然把会议室变成了菜市场。
“是破产清算,还是有别的什么出路?”
“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出路,我看老陆是卷款跑了!”
“那可不行啊!我们这么多人呢!”
“陆宁夜,你倒是说句话呀!”
陆宁夜视线从笔记本上微抬,目光很平静。
底下的人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知道该说他是临危不乱,还是强装镇定。
他平静的声音对着一旁的话筒,轻描淡写的问:“吵完了?”
会议室里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焦灼、怀疑、不安的目光都聚焦在陆宁夜身上。
他合上那台一直在操作的笔记本电脑,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光洁的桌面上,十指交叉,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位董事。
“清算?”陆宁夜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陆氏还没到那个地步。”
一位资历颇老的董事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气:“没到?”
“股价连续跌停,合作方纷纷解约,门口被人扔……扔那些脏东西!”
“陆氏现在声誉扫地,资金链马上就要断裂!”
“陆宁夜,我们知道你能力强,但现在不是你逞强的时候!”
陆宁夜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像是嘲讽,又像是了然。
他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对旁边的冯助理微微颔首。
冯助理立刻会意,将会议室的投影幕布降下,连接好设备。
一份精心准备的报表投影在屏幕上。
“这是我处理的报表。”陆宁夜拿起激光笔,红色的光点落在屏幕复杂的数据和结构图上,“舆论可以摧毁一个企业,但也能重塑一个企业,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利用这场‘风暴’。”
光点移动,指向几个关键数据。
“第一,舆论冲击下,陆氏品牌知名度,达到了成立以来的历史峰值。”
底下的股东们窃窃私语,这小子的脸皮真厚。
那不都是网络上在骂他是渣男的么,敢情这小子打的是黑红路线舆论战?
“第二,公关部已经在着手处理这次的危机公关,方案已经在执行初期。”
股东们都不看好。
他们也上网看了那些新闻,聊天记录,图片都有,公关部再怎么公关,那也架不住这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
“第三,”他的声音顿了顿,光点落在一个被剥离出来的子公司结构图上,“借此机会,正好可以剥离集团内部一些长期亏损、尾大不掉的非核心业务,进行战略性断腕。”
“舆论的压力,会让我们这项原本会遇到阻力的决策,变得顺理成章。”
他条理清晰,数据翔实,仿佛外面滔天的骂声和门口的鸡蛋、遗照,都只是他棋盘上意料之中的棋子。
“可是……资金呢?”另一位董事问道,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带着惊疑。
陆宁夜切换了画面,一份新的海外合作协议框架出现在屏幕上,合作方的名字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家实力雄厚、以眼光毒辣着称的国际资本。
他这是准备进一步拓宽海外市场!
“李总那边……”有人不敢相信。
“我已经谈妥了。”陆宁夜放下激光笔,语气斩钉截铁,“新的注资会在四十八小时内到位。”
“前提是,必须按照我的方案,完成内部重组和舆论反击。”
“他们看中的,是陆氏剥离负累后的核心竞争力和这次事件带来的,意想不到的全球曝光度。”
陆宁夜面上没有一点惊慌,更没有因为网上的舆论发酵到海外而生气。
相反,这正是他想看到的。
会议室里彻底安静了,之前的嘈杂和恐慌被一种巨大的震惊和隐隐升起的希望所取代。
他们看着主位上那个年轻却沉稳得可怕的男人。
忽然明白,他这三年的“沉寂”,或许并非空白,而是一种蛰伏。
“现在。”陆宁夜重新坐直身体,目光锐利,“还有人认为,我们应该讨论破产清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