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贞贞心中一紧，抖了一下，一个激灵回过神。
大哥的语气怎么这么凶？
她急忙转过身，忐忑地问，“大哥，你喊我？”
沈戟川手臂上挂着贺清蕊，她顿时额角一跳。
沈贞贞快步走过去，还没伸出手，沈戟川就抽离手臂，把贺清蕊丢给她。
沈贞贞下意识推开，被沈戟川一记目光制止。
她唇角微微抽搐，扶贺清蕊坐起，频频向四周看，语气不满，“沈钦言到底跑去哪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大哥，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催他一下？”
沈戟川环顾四周，视线越过人群，忽然一顿。
那个身影……怎么那么像季晓瑜？
他记得保镖发来的照片，似乎就是这栋商城。
沈戟川蹙起眉，熟悉的身影已经被人群挡住。
他想看得再仔细些，身后传来沈钦言的声音，“我回来了！”
他收回视线，转过身，沈钦言已经拎着大包小包的食品袋回来。
沈贞贞无语，“你能回来再晚点吗？随便买一样回来就好，你买这么多，再慢一点，贺清蕊都要昏死过去了！”
沈钦言急忙把全糖奶茶塞到贺清蕊手中，“你赶紧喝！”
他把大包小包放在她身边，“不够的话，这里还有巧克力，可乐，汉堡，冰激凌……”
贺清蕊感动，“钦言，谢谢你。”
她小口喝着奶茶，目光飘向看向人群的沈戟川。
她渐渐恢复，音量也高上来。
“戟川哥哥，你要走了吗？”
沈戟川语气冷漠而疏离，“钦言和贞贞会照顾你。”
他看了贺清蕊一眼，随即对沈钦言说，“一会儿救护车到，你们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奶奶那边也好交代。”
沈钦言频频点头，贺清蕊轻咬下唇，“我没事，不需要去医院，还是不要大动干戈，引起外界关注为好。”
沈贞贞抱着胳膊，“你公然晕倒，已经被很多人看到。你没事最好，但我们若不送你去医院，消息传到贺家，贺叔叔和贺阿姨还要以为我们怠慢你。”
她能想到这一层，沈戟川十分欣慰。
他叮嘱沈钦言有事打电话给他，稍加思虑，还是抬脚朝刚才那一抹熟悉身影消失的地方走去。
贺清蕊望着沈戟川离去的背影，视线忽然被沈贞贞截断。
她抬眼对上一双狐疑的美眸。
“你总是盯着我大哥看什么？”
身旁还有没散干净的人群，她压低声音，“我警告你，不要对我大哥起别的心思，他和我大嫂感情很好！”
贺清蕊眨了下眼睛，“贞贞，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在想，戟川哥哥为我跑了一趟，我要不要送他什么礼物，感谢一下他。”
她友好地笑了下，“还有你和钦言，今天多亏有你们。”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沈贞贞气势汹汹地瞪着她，下一秒好像一记重拳打到棉花上。
贺清蕊难道听不出来她的话外音？
沈贞贞心情莫名烦躁，不理会她，“随便你。对了，你不是低血糖吗？赶紧多吃点，不要再说晕就晕了。”
沈戟川向前走了几百米，商城人来人往，唯独没有季晓瑜的身影。
他停下脚步，叹了口气。
兴许是他看错了。
他乘电梯下楼，手机忽然震了两下。
季晓瑜发来消息。
沈戟川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唇角微微上扬。
她或许是突然想到他，关心一下他。
【今天中午我和随随在外面吃午饭，不用等我。】
沈戟川唇角弧度淡去，将电话拨过去。
季晓瑜吓一跳，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接通。
沈戟川低沉的嗓音传出，“怎么不回家吃？”
“我和随随好久没有没有一起吃饭了。”
沈戟川应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季晓瑜咬唇，“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晓瑜，你是不是刚才在二楼的电梯附近？”
他没说在哪个商场，季晓瑜心还是猛地跳了一下。
他怎么知道？
难道他看到她了？
季晓瑜几乎一瞬间就打消这个念头。
她被江随拉扯着离开的时候，她明明看到他和贺清蕊手拉手。
季晓瑜脑海中闪过当时的画面，心好像被钢针刺了一下，酸疼难忍。
电话另一头忽然没了声音，沈戟川问，“晓瑜？”
季晓瑜掐了下指尖，“没有，你看错了，我根本就不在商城。”
沈戟川蹙眉，她在撒谎。
他张口，话到嘴边又顿住。
她一向不喜欢他的人监视她，虽然那不是监视，而是保护。
季晓瑜反常的态度让他一瞬间确信，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就是她。
她看到他了。
季晓瑜心情烦闷，深吸一口气，“你还有事吗？”
“你在哪？我忙完了，现在过去找你。”
“不用了。”
季晓瑜话说出口，意识到有些生硬，缓和几分道，“我和随随离你公司挺远的，等到我们玩完了，随随会送我回去。”
沈戟川拧眉，还没来得及再开口，电话另一头已经换人。
江随笑呵呵的声音响起，“沈先生，你尽管把晓瑜放心交给我！先不聊啦，我们吃午饭了！”
说完，她飞快挂断电话。
江随把手机还给季晓瑜。
沈戟川没再打来电话，季晓瑜松了口气，却又掩盖不住地失望。
她捏着手机垂下眼，坐在对面的江随忽然猛地拍了下桌子。
餐盘里的刀叉被震飞，相互碰撞发出叮当的响声。
江随瞪着手机屏幕，咬牙切齿，“我靠！他们简直……”
她对上季晓瑜发红的眼睛，声音戛然而止，硬生生咽下到嘴边的脏话。
“随随，怎么了？”
江随悄悄放下手机，努力控制面部表情，“没什么，我刚才……手抽筋了。”
她动作很缓，还是被季晓瑜发现。
季晓瑜心里萌生出不祥的预感，她忐忑地拿起手机，“是不是网友又说了什么？”
江随吓一跳，急忙按住她的手。
季晓瑜刚才只是怀疑，对上江随焦急且欲言又止的目光，几乎可以确定。
季晓瑜脸色白了几分，“他们又说什么了？”
江随揣着明白装糊涂，干笑两声，“谁们？没人说什么呀。”
她试图拿走季晓瑜的手机，季晓瑜的手却死死扣在桌上，通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