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瑜着急,“随随,我去洗把脸。”
她洗干净脸,整理好头发,镜子里的女孩眼睛仍肿得厉害。
陆南州在一楼客厅,听到紧闭的卧室门传来响动,抬头看过去。
他站起身,视线追随季晓瑜,“你醒了。”
季晓瑜心不在焉,“嗯。”
陆南州蹙眉,见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跟上她的脚步,“晓瑜,你要出去?”
季晓瑜咬唇,点头道,“我有话想当面问他。”
陆南州眸底闪过一抹暗色,“我陪你。”
……
沈钦言来来回回好几次,他哥中邪似的,就是很不肯走。
之前他哥一直拒女人于千里之外,浑身冷冰冰的,他竟没看出,他哥原来是个恋爱脑!
“哥,要是大嫂一直不出来,你就一直在这等她?”
沈戟川目光紧紧盯着紧闭的门,沉声说,“杨雪刚才给我发来消息,晓瑜给她打了电话。”
他捏紧拳头,“她既然愿意问,就说明,她心中有疑惑,她想知道真相。”
他声音变柔和,“她会出来的。”
沈钦言忽然指着前方,激动地摇晃他的胳膊,“哥!大嫂出来了!大嫂……”
他蹙起眉,看清门后走出的人,“不是,怎么是陆南州?”
他看到陆南州身后的熟悉身影,眉目舒缓,“哥,是大嫂!”
他悄悄对沈戟川说,“一会儿我拦住陆南州,你抓紧带大嫂走!”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院门口。
陆南州伸手去拉季晓瑜的胳膊。
他低沉的声音多了几分哀求,“晓瑜,你真的要去找他?”
季晓瑜轻轻避开他的手,“南州哥哥,谢谢你,对不起。”
陆南州苦涩地扯了下唇角,“晓瑜,我说过,你我之间,永远不用说这些。”
他余光扫到沈戟川,神色暗了几分,“如果你需要,随时喊我。”
季晓瑜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陆南州打开院门,她深吸一口气,走向沈戟川。
沈戟川眼底闪过惊喜,身形晃了下,快步走到她面前。
他声音有些哑,却难掩喜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
他忽然离她那么近,季晓瑜有些不适应。
她下意识后退,又鼓起勇气上前,抬起红彤彤的眼睛看他,“你为什么一直等我?”
“因为我希望,当你想见我的时候,能立马看到我。”
沈戟川猛地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
季晓瑜心脏骤停一瞬,随即猛烈跳动起来。
她挣扎着从他怀里退出,咬唇道,“沈戟川,我有话问你。”
季晓瑜鲜少直接叫他的名字。
她还在生他的气。
沈戟川心中忐忑,拉着她的手,生怕她再次头也不回地走远。
他却又庆幸,她愿意给他机会,听他解释。
“你问。”
季晓瑜手指被他灼烫的手紧紧攥着,不自然地动了动,下一秒却被他攥得更紧。
她还没开口,沈戟川沉哑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季晓瑜没说话,他转身叫来王振明。
沈戟川拿走他的手机,转而对她说,“晓瑜,我已经让人把下午的监控拷过来,我说过,绝不会骗你。”
季晓瑜视线被手机上的画面吸引。
监控视频上,沈戟川从总裁办出来,随后没过多久,沈贞贞拽着秦雪进总裁办。
又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出现,被沈贞贞拉到总裁办门口,又很快离开。
季晓瑜紧盯着视频画面,中午发生的事情又好像发生在眼前。
沈贞贞刺耳的话在耳边响起,她捏紧拳头,不想再看,画面忽然一转,沈戟川出现。
她视线一顿,窥见事情的真相。
沈戟川进总裁办,没过多久,就扔出一身女士衣服。
下一秒,秦雪衣衫不整,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被赶出总裁办。
季晓瑜怔愣,那些她以为沈戟川精心为秦雪准备的鲜花礼物,竟然是秦雪自己拿来的。
她难以描述此刻的心情,有如释重负,有愤怒,有欣喜,还有……愧疚。
原来沈戟川没有骗她,骗她的是沈贞贞和秦雪。
她眼尾染上红意,抬眼对上沈戟川深沉的黑眸。
从她看监控起,沈戟川就一直观察她的神情。
他手上微微用力,轻而易举将季晓瑜拉到身前。
“我……”
季晓瑜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戟川忽然轻轻用手捂住她的唇。
她声音戛然而止,哭红的眼睛怔愣地看着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
“晓瑜,监控可以证明我没有骗你,贞贞那边……如果你想见她,我就让她过来给你道歉,如果你不想见她,我就让她以后避开你。”
沈戟川呼吸频率加快,“晓瑜,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虽然我们相遇是意外,结婚也是因为合约,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早已经喜欢上你。”
季晓瑜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沈戟川紧张,猜不透她此刻的想法。
他收紧五指,攥住季晓瑜的手,狂跳的心获得几分安定。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这些话其实我已经跟你说过,只不过那天我话说到一半,你突然晕过去了,没有听全。后来我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机会……”
沈戟川余光扫到不远处一直盯着他的陆南州,声音沉了几分,迫切道,“经过今天的事,我不想再等那所谓的合适机会,晓瑜,我只想把心意告诉你。”
他一口气把心里话说出,紧张地注视着她,心跳越来越快,“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突然,我也不希望这份心意让你困扰有压力,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愿意以后和我一起过日子吗?”
季晓瑜面上平静,早在沈戟川说出喜欢她时,心底就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杨雪说的竟也是真的。
他……喜欢她。
季晓瑜看到他眼底不加掩饰的深情,心跳如擂鼓,生出几分眩晕。
她从来没敢奢求过他的心意,可他却突然告诉她,那不是她的奢求。
她唇瓣动了动,一时竟然没有说出话。
沈戟川屏住呼吸,不想错漏她脸上的一分变化。
终于,他听到她说,“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