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吗？”
什么？
季晓瑜怔愣，以为听错了。
她心头的紧张顿时消散，转而被好奇替代。
她为什么要恨他？
南州哥哥究竟和他说了什么，让他问出这样的问题？
季晓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沈戟川心情跌入谷底，“如果你不喜欢小孩，不想生，可以……”
“我没说不喜欢小孩啊。”
沈戟川顿住，心底的星星之火又开始燎原。
他大步上前，手激动地搭在她肩膀。
他掌心触及到衣料，冷静几分，又急忙放下。
她不是已经答应他把孩子生下了吗？
而且，他看起来怎么有些反常？
还有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季晓瑜疑惑，“沈先生，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很高兴。”
沈戟川拉起季晓瑜的手，“我知道，我们的相遇是意外，但我会慢慢补偿你。”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热度顺着两人紧贴的皮肤蔓延，季晓瑜脸颊染上红意，蜷了下手指，没有将手抽离。
他今晚这是怎么了？怎么奇奇怪怪的？
“咕噜——”
季晓瑜涨红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不好意思看沈戟川，强装淡定，“我饿了。”
“我打电话叫人送晚餐过来。”
临睡前，季晓瑜忽然想起，“我们急匆匆走了，你朋友那边不会担心吧？”
“没关系，我刚才已经在电话里和他解释过了。”
季晓瑜抱着被子想事情，腰间忽然一沉。
沈戟川手臂轻轻用力，将她揽到怀里。
季晓瑜眼睛在黑暗中睁得滚圆，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前方。
她大脑空白了一瞬，心跳得飞快。
耳畔忽然传来沈戟川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早点休息。”
季晓瑜眸光闪动。
原来他知道她没有睡。
可是，他既然知道，又为什么突然对她举动这么亲密？
周遭静下来，只剩心跳。
季晓瑜忽然想起陆南州电话里对她说的那些云里雾里的话。
她回忆近日，沈戟川对她的占有欲似乎是有些明显。
搭放在腰间的手臂存在感十足，将她拉回现实。
季晓瑜心猛地跳了一下。
难道……他喜欢她？
季晓瑜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她睡不着，轻轻翻过身，和沈戟川面对面。
季晓瑜鼓起勇气，“沈先生，你睡了吗？”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和落在耳膜上的心跳。
季晓瑜等了几分钟，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声，困意上头。
她打了个哈欠，大着胆子悄悄往沈戟川怀里靠了靠。
他的怀抱坚实，也很舒服。
熟悉的古龙水淡香将她包裹，季晓瑜脸颊发烫，抬眼看他。
他睡着的时候，面部线条看起来比白天柔和很多。
规律的呼吸声助眠，季晓瑜眼皮发沉，渐渐闭上眼，被拽入黑沉的梦乡。
一旁原本“熟睡的人”忽然动了。
沈戟川睁开眼，眼中喜悦溢于言表。
季晓瑜睡觉时很少叫他，他感觉到她在动，没有立马回答，只是好奇她想做什么。
却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和他亲近。
沈戟川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闭上眼睛，收紧手臂，和她贴得更近。
季晓瑜一夜无梦，再睁眼的时候，早已将昨晚睡前的小插曲忘干净。
沈戟川已经起床，她抻了个懒腰坐起，嗅着香味走到厨房。
沈戟川已经做好早餐。
他看到她，唇边忽然露出浅淡的笑容，“你醒了。”
季晓瑜怔了一下，点了下头。
沈戟川忽然朝她张开手臂。
季晓瑜心猛地跳了一下，看到他手上的油渍，听到他说，“帮我解一下围裙。”
“哦，好。”
季晓瑜绕到他身后，解开所有绳扣，从后面把围裙拽下来，“沈先生，可以了。”
沈戟川走进厨房洗手，路过她时，忽然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季晓瑜在餐桌坐下，后知后觉。
沈戟川刚刚张开手臂，该不会是想让她从前面抱着他解围裙吧？
她脸颊染上红意，很快又打消这个念头。
他怎么会有这种小心思？
除非……
季晓瑜余光看到沈戟川忽然出现的身影，脑海中未成形的念头被打断。
饭后，季晓瑜盯着客厅的挂钟。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临近中午，她的心情越来越烦躁。
沈戟川从卧室进进出出，换了好几次衣服，“我第一次见你父亲，是不是应该穿得正式一些更好？”
季晓瑜眉头微不可闻蹙了一下，扭头看到西装革履的沈戟川，“不用，越随意越好。”
她跟随他进屋，站在衣橱前，挑了一件最普通，最不起眼的衣服，“这身就行。”
沈戟川犹豫，听到她说，“他是我后爸，而且我和他关系不好，我答应回家，也只是为了陪我姐，你不用把见他当回事，最好也别理他。”
沈戟川接过她手中的衣服，“听你的。”
季晓瑜从卧室出来，敲门声响起。
“晓瑜，是我。”
季晓瑜打开门，侧身示意季来娣进来。
沈戟川换好衣服，开车带两人回娘家。
车子开进小区，三人在狭小的楼道口遇到不速之客。
季晓瑜蹙眉看向眼前人，将季来娣拉到身后，“你怎么在这？”
“晓瑜，我是你姐夫，妈叫我回家吃饭，我怎么能不回来？”
赵华章脸上还有青紫，他绕过季晓瑜去拉季来娣的胳膊，“来娣，离家出走这些天，你也该解气了，我和妈都想着你和孩子，怕你们过不好，你们什么时候回家？我们一大家子也好团圆。”
如果不是季晓瑜之前亲眼所见，一定会被赵华章伪善的面孔骗过。
她唇角抽搐，没好气瞪他，“你有精神分裂，还是上次的打没有挨够？你和你妈做出的那些恶心事，你觉得我姐可能会原谅你？少做白日梦！你和你妈哪里是想我姐和孩子，分明就是我姐之前在家任劳任怨，把你们照顾得太好，你们离了她，家里乱成一锅粥，这才想到我姐，想让我姐继续回家给你们当便宜保姆，我告诉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