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影院关掉之后,只有房间一角的云朵落地灯亮着淡黄色的光。
季晓瑜心跳得飞快,目光躲闪,“不好意思,光线太暗,我没有看清。”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腰间传来一股力,她借机从沈戟川怀中挪走。
沈戟川忽然拉住她的手臂,“等一下。”
话音落下,他忽然先于她下床,走到门口打开灯。
季晓瑜有准备,还是被光晃了一下。
她眯着眼睛适应,再睁开时,身旁床垫凹陷,沈戟川坐回她身旁。
“沈先生,时间不早了,我先……”
季晓瑜说到一半,沈戟川忽然牵起她的手。
她声音戛然而止,耳边响起剧烈的心跳。
他这是要干什么?
沈戟川把她的手搭放在腿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丝绒材质的首饰盒。
他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对闪闪发光的钻戒。
季晓瑜的注意力一瞬间被它们吸引。
沈戟川拿起女款戒指,小心托起她的手指,声音低沉,“我之前找人定做的戒指,今天刚拿到,你试一试合不合适。”
指根一凉,多了一枚亮晶晶的钻戒。
季晓瑜红着脸应了一声,缩回手。
他们只是假结婚,奶奶明明已经不怀疑他们了,他竟然真的找人做了钻戒,还这么的……合适。
她赚来的钱除了日常开销几乎全部存起,没有买过首饰。
奶奶之前送给她的那些珠宝首饰,除了强拉着她试过一件,剩下的她都没有动过她,尽数收起。
季晓瑜反复翻转手指,眸光闪烁。
沈戟川注视着她,“合适吗?”
“合适。”
季晓瑜忍不住问,“沈先生,这戒指应该不少钱吧?”
“不多。”
他是首富,只怕多少钱在他心中都称得上一句不多。
季晓瑜换了个问题,“戒指的尺码是固定的,你花钱定制,就没有想过,我们离婚之后,这戒指你怎么再给你真正的妻子?”
“我没有想过,晓瑜,这戒指就是独属于你的。”
季晓瑜和他对视,忽然意识到,她好像又问了个没用的问题。
离婚之后,他完全可以再给他未来的妻子定制新钻戒。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她垂下眼,目光落在熠熠生辉的戒指上,轻轻蜷了下手指。
眼前的女孩低着头,似乎在看戒指,又好像在发呆。
沈戟川从戒指盒取出男戒,心思微动,“你帮我戴?”
“好。”
季晓瑜从他手中拿走戒指,小心托起他的手指。
她将戒指推到他无名指底部,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沈先生,戴好了。”
沈戟川收回手,目光却落在季晓瑜的无名指上。
他微不可闻地扯了下唇角,“还不错。”
他看向她,“和戒指配套的还有一款项链,明天才能拿到。”
季晓瑜心不在焉,应了一声。
她回到卧室,看到指根闪烁的亮光,神情复杂,原本的喜悦此刻已经尽数被焦虑笼罩。
这一切美丽如泡沫,虚幻却又易碎。
如果不曾拥有,那么当老天将一切收走的时候,她心中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强的落差?
睡前,她才看到江随发来的消息。
【晓瑜,情况怎么样?】
她轻咬下唇,缓慢编辑。
【我不知道他,但……随随,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对沈先生有好感。】
江随似乎在忙,一直到放下手机,季晓瑜也没有等到回复。
套在手指上的钻戒存在感十足,她又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沈戟川看到从卧室走出来的季晓瑜,朝她微笑,“早。”
他目光落在她有些疲倦的眼睛上,眉头微蹙,“你昨晚没休息好?身体不舒服?”
季晓瑜挤出笑容,“没有,可能是昨晚喝了点茶,一直精神,就失眠了。”
吃饭的时候,沈戟川注意到她光秃秃的手指。
他注视许久,忍不住开口,“你的戒指呢?”
季晓瑜手指一顿,垂眸道,“我怕弄丢,就先摘下来了,等去奶奶那的时候,我会记得戴上的。”
她小口吃饭,却始终感到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抬眼,和沈戟川四目相对。
“沈先生,你还有别的事吗?”
沈戟川眼底闪过微不可闻的失落,沉声说,“没事。”
两人无言。
饭后,季晓瑜接到了季来娣打来的电话。
“晓瑜,你和妹夫几点过来?”
季晓瑜几乎半宿没睡,头脑昏沉,被她一问,半晌才反应过来。
昨天离开姐姐家时,她故意说今天来,只是虚晃一枪,吓唬一下赵华章母子,免得他们以为她不来,再欺负姐姐。
“姐,家里一切都好吗?好的话我过两天再去看你。”
赵华章从旁听着电话,闻言推搡季来娣,示意她赶快说话。
季来娣轻咬下唇,看他一眼,“晓瑜,其实……”
她还没开口,手机就被赵华章夺走,“晓瑜,是我,姐夫,家里有急事,你赶快和妹夫回来一趟!”
季晓瑜眉头蹙起,“什么急事?你把话说清楚!”
挂断电话前,赵华章不忘说,“对了,我昨天和来娣带乐乐去医院了。”
季晓瑜着急,“是乐乐查出问题了?”
她没有等到回应,拿下手机才发现,赵华章已经把电话挂了。
她眉头紧锁,将电话拨回去,回应她的却只有一道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电话已关机。”
季晓瑜又打给赵华章,却仍然提示占线。
沈戟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出什么事了?”
季晓瑜捏着手机,魂不守舍,“我不知道,可能是乐乐查出什么病……沈先生,我联系不到我姐。”
沈戟川扶住她肩膀,“别着急,先换衣服,我带你过去。”
“好。”
……
“华章,你把手机还我!”
季来娣伸手抢赵华章的手机,却被他一掌推倒在沙发上。
季来娣着急,“你怎么能骗晓瑜?她从小看着乐乐长大,听你的话一定会误会!万一她着急,过来的时候出事怎么办?”
“她现在怀着孕,要过来也是妹夫送,能出什么事?”
赵华章紧了下领带,横她一眼,“反倒是你!一会儿妹夫来了,男人之间聊事情的时候,你少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