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整个高空战场肃然一空。
江无缺仅仅一人,便杀的天魔一个不剩。
地面战场上,百万尸魔潮几乎已经爬上了沧澜仙城的城墙,无数守墙修士咬紧牙关,死死支撑。
第一防线和第二防线几乎难以维系,若不是神卫军中有三位大帝坐镇,这军阵恐怕早就被冲垮了。
修士们的法宝灵光在尸潮中明灭不定,断剑残甲混着尸魔腐臭的血肉堆积成山。
不少修士力竭倒地,刚要挣扎起身,便被尸爪洞穿胸膛,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很快被尸潮的嘶吼吞没。
江无缺见此一幕,手中出现刚刚破碎的真魔魔晶。
“原来我还被骗了,我说这东西怎么激发不出一点力量,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江无缺回忆起原先在芜斛手中缴获的魔晶,这才明白,当初的自己是被骗了。
想到这里,江无缺抛出手中的魔晶,原先层层叠叠的遮天魔云迅速被吸了进去,不多时,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黑色旋涡。
那黑色旋涡越聚越大,甚至把地下的尸魔身上的魔气全都吸了回来。
尸魔失去力量来源,行动逐渐变得迟缓,最后甚至,最后甚至瘫倒在地,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原本青黑膨胀的皮肉萎缩成枯槁褶皱的模样。
尤其是那巨型的山岳尸魔,失去魔气的合拢,层层堆叠的尸体如同倒塌的多米诺骨牌。
原本气势冲天的数百万尸魔一个接一个倒下,变回了一具具普通的尸体,这些尸体有人类的,也有妖兽的,横七竖八铺满城外旷野。
腐臭风卷着尸骸碎屑,反倒没了先前噬人的凶戾。
城墙上修士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不少人脱力坐倒,望着城下死寂的尸堆,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恍惚。
“这是赢了,胜利了?”
无数修士抬起头,望向高空那个云淡风轻的身影,吸收完所有的魔气后,那道身影携着魔晶陡然消失。
绝境翻盘,皆因这一人所为。
高空战场上,剩余的大帝们悬于半空,眼底满是掩不住的震动,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眸中看到难以置信。
“国师,他究竟是什么实力,为什么这么强!”沧澜仙城一帝境朝着裴天纵问道。
在他眼中,国师智慧无双,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可面对此问题,裴天纵只是苦笑一声。
“看不透,根本看不透。”裴天纵喉结滚动,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干涩,“斩杀天魔如割草,然后用这神乎其神的手段吞尽百万尸魔魔气!其境界早已是帝境之上了。”
眼看帝境之上这个词汇再次出现,有大帝不解地问道:“这帝境之上究竟是何种层次,莫非是更高一层,吾等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吗?”
“不,我们的世界诞生不了此等境界,就像太子殿下一样,从开始出现,便是畸形的,错误的。”
“国师的意思是,这位跟太子殿下一样,爆发过后,就有巨大的反噬吗?”一人出声问道。
“他并不会,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裴天纵摇了摇头。
帝境修士们相视一眼,一个这样的存在出现在他们眼前,让他们怎能不好奇。
“前辈离开了,我得上前好好感谢一番。”欧阳宏对着众人说道,本想直接追上去,却被尘外子伸手揽下。
“好你个老道,拦我作甚,这位可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你不去拜谢,我还得去呢。”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在场帝境修士的共鸣,他们与天魔交手不过短短两刻钟,他们就有两个大帝喋血在这里。
江无缺若是出现的再晚一些,恐怕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前辈离开,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去打搅,实在不合适,不妨挑个好时间集体拜访。”
尘外子继续道:“况且,这遍地浮尸,还需要诸位道友打扫战场,料理后事,否则,恐怕要掀起一场惊天的瘟疫了。”
这时,裴天纵接过尘外子的话茬,沉声说道,“有赖诸位这次出手,我们沧澜仙朝感激不尽,事后,我定会送上丰厚谢礼”
“另外,尘道友说的对,还请诸位再次出手,清扫战场,看看是否还存有隐患。”
听了这话,帝境修士们纷纷颔首,应了下来。
————
小镇酒肆。
江无缺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真魔魔晶,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很纯粹的魔气,虽不如混沌神核心,但也算是大补之物了。”
将魔晶收好之后,江无缺余光中出现了白问雅的身影。
“呀,公子回来了,看来魔患解决了?”
“是啊,解决了。”江无缺语气莫名的有些轻快。
能够全力出手一次,这种感觉还不赖。
白问雅将手轻轻搭在江无缺的肩头,慢慢按着,她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狡黠。
“这位帅气的公子,不,应该叫您灭魔的英雄,您是先吃饭呢,还是先洗浴呢,亦或是……”
“别闹,妙儿,你这样做,你就不怕你家宗主惩罚你?”江无缺端起酒碗,眼睛中带着笑意。
“哎呦,公子,你怎么没有一点情调啊,我这易容术如此高明,就您完全可以把我看成宗主啊?”
“那怎么行。”
江无缺哑然失笑,接着敲了敲对方的脑袋,问道:“问雅去了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她。”
妙儿揉了揉被敲的额头,吐了吐舌尖,眼底狡黠未散:“你是说宗主啊,她去接一个人了,说是很重要。”
说完后,她突然凑近了几分,鼻尖几乎要碰到江无缺衣袖,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娇羞:
“再说了,我替宗主尽地主之谊,她感激我还来不及,怎会惩罚?公子刚刚扑灭了魔患,总不能让英雄寒了心,是吧?”
江无缺直接起身,来到了陈妙儿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占据了对方全部的视线。
“你心跳加快了,妙儿。”江无缺伸出食指,微微抬起陈妙儿的下巴。
“公子就爱说这些令人害羞的话,实在让妙儿难以把持。”
“哦?难以把控什么,不妨跟我说说。”白问雅的声音骤然响起。
江无缺挪开身子,面若寒霜的白问雅出现在酒肆的门口。
“啊?”陈妙儿先是看了看江无缺,接着又看了看白问雅。
“公子刚才是故意遮住我的视线?你们,你们欺负人!”陈妙儿眼神呆滞,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会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