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过后,王成功迅速回归了紧张而规律的培训生活。
每天清晨,当大多数同学还在梦乡时,他已提前起床,匆匆赶往市委办公室。
利用上午上课前宝贵的一个多小时,处理积压的文件、听取城市更新项目的最新进展汇报、对紧急事务做出跟进要求。
王成功的办公桌上,总是堆满了待阅的文件和报表,但他总能高效地梳理出重点,迅速决策。
值得欣慰的是,城市更新项目在他的远程把控和综合一科同事们的努力下,正稳步推进。
项目进入到了最关键的实质性征收与拆迁阶段。
由于前期补偿方案设计得较为合理,宣传解释工作到位,绝大部分涉及拆迁的居民在权衡利弊后,都选择了积极配合。
临湖区政府牵头的工作组日夜奋战,签约、搬迁、安置等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项目现场不时传来签约率创新高的好消息。
这让王成功能够稍微安心地将主要精力投入到党校的学习中。
处理完单位的紧急事务,他便立刻驱车赶回党校,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
白天的课程排得满满当当,从宏观政策解读到微观案例分析,从领导科学到应急管理,每一堂课他都全神贯注,认真记录,积极思考。
他不仅满足于听懂,更注重将理论知识与自己牵头城市更新的实践相结合。
常常在课间或小组讨论时提出独到的见解,引发老师和同学们的深入探讨,充分展现了其学以致用的能力。
傍晚下课后的时光,则属于他与林正波、姚海生、赵志勇三人组成的“跑步小组”。
无论刮风还是细雨,四人总会相约在党校的操场上,换上运动装,并肩奔跑。
几圈跑下来,大汗淋漓,身心舒畅。
随后,他们便会慢走放松,天南海北地闲聊。
话题无所不包,从国家最新出台的政策动向、省内外经济发展的热点难点。
到零陵市的具体市情、各部门工作中的趣闻轶事,乃至对某些历史事件、文化现象的评析。
在这种轻松非正式的交流中,思想碰撞,视野开阔。
起初,林正波、姚海生、赵志勇三位副处级领导,更多的是将王成功视为一位极具潜力、值得提携的年轻小弟。
但随着交流的深入,他们愈发感到惊讶。
这个年仅23岁的副科长,其知识储备之广、思维逻辑之清晰、对问题洞察之深刻,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他不仅能跟上他们这些“老江湖”的话题,还能时常提出令人耳目一新的观点。
更让他们佩服的是,当姚海生或赵志勇偶尔提及工作中遇到的、看似棘手的推动难题时。
王成功并不会急于给出答案,而是安静倾听,稍作沉思后,往往能从不同的角度切入,分析问题的根源,并提出一些颇具操作性的建议。
这些建议未必是标准答案,但常常能切中要害,给人以启发。
几次下来,林正波不禁感慨:“成功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这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看问题总能抓到点子上。”
姚海生也由衷赞叹:“是啊,有些事我们陷在里面半天理不清,你一点拨,就透亮多了。真是后生可畏!”
赵志勇则拍着王成功的肩膀:“老弟,就凭你这见识和悟性,将来的成就,绝对不可限量,我们这几个老哥,以后说不定还得仰仗你呢!”
话语中半是玩笑,半是真诚的期许。
通过这些深入的夜谈,三人对王成功的评价,已从最初的“能干事的年轻人”,彻底转变为“心智成熟、潜力巨大的未来之星”。
他们心中已然认定,只要假以时日,王成功的仕途必将一片光明。
夜深之后,四人各自回到宿舍休息。
王成功往往还会就着台灯,再看一会儿书,然后才安然入睡。
这样充实而规律的日子,让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间,两个月的培训已进入最后一周。
时节已入深冬,天气骤然转冷。
周二清晨,王成功像往常一样早起,却发现窗外天色灰蒙蒙的。
他推开窗,一股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下雪了!
零陵市地处南方,冬季下雪并不常见,这场突如其来的雪,给城市披上了一层银装,也带来了一丝别样的氛围。
王成功没有因为下雪而耽搁,他穿上厚外套,依旧准时赶往市委办公室。
雪天路滑,他开车比平时更加小心。
到达办公室时,比平时稍晚了几分钟。
科室里已经暖意融融,柏爱民已经到了。
王成功像往常一样,先快速浏览当天的重要文件和邮件,然后开始批阅需要他签字的各类报告、请示件。
窗外,雪花无声地飘洒,室内只有翻阅文件和敲击键盘的声响,一切似乎与往常并无不同。
然而,就在他刚批阅完两份文件,正准备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王成功应道。
门被推开,只见两个人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前面一位是市住建局分管城市更新工作的副局长李致和,约莫五十岁年纪。
跟在他身后的,是临湖区分管城建工作的副区长王辉,年纪稍轻一些,但同样面色凝重,甚至带着几分疲惫。
“成功科长!”李致和副局长一进门,也顾不上太多寒暄,语气急切地开口,“打扰你工作了,有件急事,必须马上城市更新领导办公室汇报!”
王辉副区长也连忙点头附和,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是啊,王科长,情况有点棘手。”
王成功见状,心知定然是项目上遇到了难题,而且看来不小。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示意两人到旁边的沙发就坐,同时拿起热水瓶给他们倒了两杯热水:
“李局长,王区长,别着急,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慢慢说。是什么情况?”
李致和副局长接过水杯,也顾不上喝,直接放在茶几上,身体前倾,语气沉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