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先待在这里等一下。”
顾棠晚看着面前对着对讲机仔细汇报的女孩,忽然想起了自己家房门被人敲响的的那一天。
来找自己的是女孩的同居朋友,那天下着大雨,顾棠晚看见对方拎着装满了伤药和烧烤的袋子,带着担忧和可怜一般的微笑。
她说她叫林玥,她的同居朋友叫孟柠。
也就是面前这位熟练的使用着警用对讲机的女孩。
顾棠晚记得林玥和自己说话时的场景。
明明是来劝说的,可刚开始时,那个少女甚至客气的不敢坐下。
她本来说的是想要借助邻居的身份亲近一下关系,可话题说着说着便转到了那个房东阿姨上面,聊着聊着,接着便是慢慢转到了有关顾棠晚工作的事情。
像是经过了顾棠晚家里陈列,摆放或者什么其他东西的印证那样,
那时,顾棠晚是有些厌恶和嫌弃的。
凭什么对方会这么理所当然,凭什么对方会这么自以为是,在听了房东阿姨的几句话和自己看见一点后,便自作主张的干涉别人的生活,让别人走上她认为正确的道路。
她顺带讨厌上了孟柠。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一些。
她看着孟柠和对面的人快速的汇报,听着对面林玥在叮嘱的话语里几乎藏不住的关心。
顾棠晚有些羡慕。
她记得林玥看孟柠的眼神。
那是喜欢,和她在这里工作了7年见到的那种藏在眼里的欲望不同,顾棠晚可以明确的感觉到,那就是喜欢。
她从未得到过的喜欢。
或者说,她曾经有过,但再也看不到了的喜欢。
顾棠晚看着面前的女孩,不知道要问什么才好。
问对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问对方为什么会误闯男厕?
问对方为什么要救自己?
到最后,顾棠晚只是摇头。
“我不会离开的。”
“?”
孟柠放下了手中的对讲机,一脸震惊的抬起头。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吧。
我刚刚不是在跟林玥说大致的情况以及申请的解决方案吗?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你根本不知道这里的那群家伙有多么可怕。”
顾棠晚看着孟柠的眼睛,轻声呢喃。
“你跑吧,你救了我,这件事我会帮你隐瞒下来的。
哪怕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以一下子就放倒一个他,但是再怎么样也是一个人类,是打不过她们的。”
顾棠晚指着外面,眼神却因为恐惧而有些颤抖,她说道:“这座赌场的客人和管理者,都是觉醒者,都有着正常人没有的超能力。
你打了他们的人,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报复你的,何况你这么好看,要是被他们抓住…”
孟柠明白了,于是面色变得有些复杂。
她想要跟对方解释世界上不知有觉醒者,还有魔法少女,而自己就是一名魔法少女,同样也有着超能力,但现在显然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了。
因为孟柠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座庞大的赌场振动了一下。
外面好像打起来了。
那个青年一看就是这座赌场的话事人,好像还和刘璃,好吧现在该叫流焰,有所过节,都看对方不爽。
现在应该是打起来了吧。
现在只需要等稳定局的人赶来,用现代武器彻底把这边都清除一遍,就可以出去了。
孟柠起身,走到那个被她锁紧的厕所门前,探出小脑袋,便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一幕。
哪怕她再想告诉自己其实不是同一个人,但一样嗯名字和一样的外貌,还能不是同一个人吗?
我说为什么林玥要和我说那个外援长得还挺好看呢?
外援来过找过林荷一次,那时正值晚上,加上林玥和孟柠又得换岗观察林荷的原因,所以孟柠根本不知道苏眠来了。
只是后面林玥和她说了一嘴。
那个姜芷请来的苏眠来了,她的手下把林荷带走问了一个小时之后就走了。
怎么会是苏眠呢?
…
“你说什么?”
随着青年不可置信的质问,有翻涌的莹白色气息如同潮汐一般自他的体内被释放而出,奔涌着铺满了整个赌场。
在一瞬间,她身后的无数人们无神的看着刘璃的方向。
有人双目如神,仿佛透过了刘璃身旁的大门,透过了门后的漫长廊道,看到了飘飞而至的人影。
有寒霜的气息凝结。
冰晶构建的巨像缓慢的抬起双手,推开了那扇紧闭的大门。
“你在这几天,故意暴露线索,甚至不惜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接着刻意制造破绽,引诱我上钩,就是为了这个?”
苏眠自赌场的入口缓缓迈入,举止优雅,搭配着她那一身漂亮的鱼尾礼裙,就像是一名真正的大小姐那样。
虽然她确实是。
刘璃轻笑着回答了她的问题。
“毕竟如果再不给点线索,稳定局说不定就要急得团团转了呢。”
“是吗,那么如你所愿。”
苏眠平静的开口,自高而下的看着地面上的众人。
于是,毁灭降临。
巨大的冰凌冲天而起,在延伸和扩展间变换形状,化作手拿枪盾的士兵,无数的兵士手中的长矛挥舞间,便有着地动山摇一般的震颤感,砸坏了无数的高墙,撕碎了数台赌桌,挥洒着手中最冰冷,最沉重的兵器。
扑克和筹码撒在地面上,带着那些躲闪不及亦或是呆滞着的信徒身上的骨血与内脏,在升腾的寒气中凝结成血块。
三阶魔技:霜仆
一开场就放大招啊。
刘璃抽了抽嘴角,下意识的把大衣裹紧了些。
明明看上去是个冷心冷脸的冰山美少女,怎么感觉有深仇大恨那样,恨不得马上把所有人都碎尸万段。
就算背负着要解决流焰,摆平瑜城的困难任务,也没必要这么拼命吧?
可那股蠕动在黑暗中的杀意却是如此浓郁,切切实实地,仿佛刺痛她的皮肤。
霜流洒落,冰晶凝固。
而在一旁的青年,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祭祀场在这恐怖的破坏力中崩解,动摇着传递出最后的哀鸣。
面庞愤怒的几乎扭曲。
目呲欲裂。
于是,他向前,吟诵着赞颂梦之主的圣歌,有赤色的长枪自手中衍生。
下一刻,血色四溅。
他洞穿了自己的胸膛。
如海浪一般的莹白色流光便自他的胸膛里喷涌而出,随之扩散,充盈了整个巨大的赌场。
在这位同梦会的副会主的全力施为下,原先接近完美的梦之同化,被如同拔苗助长一般,强行完成了最后的步骤。
哪怕因此而成的信徒情感不再纯粹。
哪怕会导致污染和扭曲。
在圣歌里,信徒的转化终于迈过了最后的一步。
远方有深沉与狂放的兽吼响起,便可以听到急促和沉重的脚步声。
苏眠一愣,呢喃出声。
“这么多?”
麻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