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老楼的事件虽然暂时解决,但林清源心中那丝“过于巧合”的疑虑并未消散。第二天一早,他便与苏雨晴一同来到了市局物证鉴定中心。那枚惹祸的“阴煞玉”被放在特制的隔绝材料袋中,即便隔着袋子,依然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阴寒气息。
技术科的同事对玉佩进行了初步检测,结果令人诧异:“材质是普通的岫玉,年份大概在明末清初。但奇怪的是,上面检测到多种复杂的有机质残留,还有……一种目前无法识别的微量放射性同位素,衰变周期极短,不像自然形成。更诡异的是,它的内部结构扫描显示有极其细微的、类似电路板蚀刻的纹路,但材质是玉石,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苏雨晴看向林清源:“林顾问,你怎么看?”
林清源戴上专用手套,小心地拿起玉佩,指尖拂过其表面,闭目凝神。片刻后,他睁开眼,目光锐利:“此玉长期埋于‘养尸地’或极阴墓穴,吸纳了海量阴秽死气。但关键不在于此,而在于它被‘加工’过。那些纹路,并非天然形成,也非古代工艺,而是一种极其阴邪的‘符印’,是以特殊手法,将怨念、诅咒等负面精神能量,混合了某种能影响生物电波的矿物粉尘,强行‘刻印’进去的。它就像一个……被预设了程序的‘负面能量释放器’。”
他指着玉佩边缘一处不易察觉的磨损痕迹:“看这里,痕迹很新。说明它被埋入土中的时间不长,是近期才被‘做旧’后取出,故意流入市场的。目的,就是让它被普通人买走,以其身为媒介,持续散发阴煞之气,污染周围环境。”
“人为的?!”苏雨晴震惊,“不是自然形成的陪葬品?”
“是陪葬品,但是是被‘二次加工’的武器。”林清源肯定地说,“幕后之人,对阴邪之物的制造和运用,手法相当老辣。这比布置一个固定阵法更隐蔽,也更恶毒。”
目标明确了:追查玉佩来源!那个古玩市场的地摊!
半小时后,林清源和苏雨晴来到了位于城隍庙附近的古玩一条街。这里人声鼎沸,真假古董混杂,气息混乱。夏晚星也闻讯赶来,这次她学乖了,没开直播,而是戴着帽子和口罩,假装游客,兴奋地跟在后面,美其名曰“积累素材”。
根据买到玉佩的中年男人提供的模糊描述(摊主是个戴帽子的干瘦老头),三人开始排查。林清源并未急着询问,而是看似随意地在各个摊位前驻足,实则灵觉全开,仔细感知着空气中残留的、与那枚玉佩同源的阴邪气息。
突然,他在一个拐角处不起眼的、主要卖仿旧铜钱和杂项的小摊前停下。摊主是个正在打瞌睡的干瘦老头,戴着顶破草帽。
“老板,打听个事儿。”苏雨晴亮出证件,“前几天,是不是有个中年男人在你这买了个玉佩?”
老头睁开眼,混浊的眼睛扫过证件,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掩饰过去:“警官,我这儿小本生意,来往人多,记不清了。”
林清源却直接拿起摊位上的一块仿制青铜镜,手指在镜背某个看似锈蚀的纹路上轻轻一抹,指尖沾染了一丝极淡的、与那玉佩上同源的阴寒气息。他看向老头,目光平静却带着穿透力:“老板,你手上沾的‘墨’,还没干透呢。”
老头脸色骤变,下意识地把手往袖子里缩。
苏雨晴立刻察觉不对,厉声道:“请你配合调查!那枚玉佩涉及重要案件!”
老头支支吾吾,眼神闪烁。就在这时,林清源注意到,摊位角落那个用来装零钱的旧木盒,内部似乎有微弱的能量波动传出,与玉佩上的“符印”隐隐呼应!他不动声色地靠近,手指看似无意地拂过木盒边缘。
嗡……一股尖锐的、直刺灵魂的寒意顺着指尖传来!同时,木盒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小心!”林清源猛地低喝,一把拉过苏雨晴向后疾退两步!
几乎在同一瞬间,那旧木盒“咔哒”一声轻响,盒盖弹开一条细缝,一股浓稠如墨的黑气如同有生命般喷射而出,直扑最近的苏雨晴面门!黑气中仿佛有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在哀嚎!
事发突然,周围的游客被吓得惊叫四散!
苏雨晴虽惊不乱,但面对这超自然攻击,身体反应慢了半拍!眼看黑气就要及体!
“敕!”林清源早已准备,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不知何时已夹着一张金光闪闪的“破邪符”,快如闪电地点向那股黑气!同时左手一扬,一道“净天地神咒”化作无形音波震荡开来!
嗤——!
符箓与黑气相撞,爆出一团刺目的金光,黑气如同冰雪遇阳,发出“滋啦”的灼烧声,迅速消融瓦解,其中的哀嚎声也戛然而止。残留的些许阴气被神咒音波一扫而空。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摊主老头吓得瘫坐在地,面无人色。夏晚星躲在远处柱子后,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又怕又兴奋。
苏雨晴心跳如鼓,刚才那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她看向林清源,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后怕。
林清源弯腰拾起那个木盒,里面空空如也,只在底部发现了一些灰烬和一小块碎裂的、刻满邪异符文的黑色骨片。
“是一次性的‘触发式诅咒陷阱’。”林清源面色凝重,“对方很谨慎,在摊主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将这东西混入了他的物品中。一旦有人追查玉佩来源并触动关键点(比如我感知木盒),陷阱就会激活,杀人灭口。”
他看向瘫软的老头:“老板,你这木盒,从哪来的?”
老头魂不附体,哆嗦着交代:“是……是前几天,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放我这寄卖的,说……说放几天就给钱,我……我贪小便宜就……”
线索又断了。对方行事周密,毫不留情。
虽然没抓到直接主使,但可以肯定,玉佩事件绝非偶然!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正在系统地制造和散布这种“阴邪物品”,其目的,似乎就是为了在城市各处制造小范围的“能量污染”点!
“他们像是在……播撒‘种子’。”林清源看着手中碎裂的骨片,喃喃道,“用这种看似偶然的事件,一点点地污染这座城市的‘气场’。积少成多,最终会引发怎样的变化?”
苏雨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这比面对一个明确的敌人更让人不安。敌人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
调查暂时陷入僵局。但一条新的、更危险的战线,已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