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能量不容小觑,不过两天时间,云疏所需的青金石原石和雷击枣木便已备齐,唯独那饱受香火愿力的古玉,暂时还没有确切消息。
云疏倒也不急,在陆明远和陆子轩父子俩小心翼翼的陪同下,开始实地勘察江源市的地底龙脉。楚雨薇和楚天明依旧如影随形。
云疏的勘察方式很特别,他不像寻常风水师那样拿着罗盘漫山遍野地跑,更多时候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闲逛,偶尔在某条街道驻足,或者在某个公园长椅上坐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在地面或椅背上轻轻敲击。
陆明远和陆子轩跟在后面,心中虽然焦急,却不敢有丝毫催促。陆子轩经过上次教训,更是收敛了所有傲气,眼神里只剩下求知与敬畏,仔细观察着云疏每一个看似随意的动作,试图从中领悟些什么,可惜大多看不懂。
这天下午,几人来到了江源市新开发的“龙腾新区”。这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一派现代化景象。
然而,刚一踏入这片区域,云疏的眉头就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脚步也停了下来。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先生,怎么了?”陆明远心中一紧,连忙低声询问。
云疏没有立刻回答,他睁开眼,目光投向新区中央那几栋最高的、名为“擎天柱”的摩天大楼群,眼神里闪过一丝厌烦。
“吵死了。”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吵?”陆子轩侧耳听了听,只有远处车辆的噪音和工地的施工声,并无特别。
“不是耳朵听到的吵。”云疏指了指脚下,“是它在‘哀鸣’。”
“它?”陆明远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先生是说……龙脉?”
云疏点了点头,抬步朝着“擎天柱”大楼群旁边一片正在施工的巨大工地走去。工地外围的围挡上,赫然印着“李氏集团·江源之心”的字样。
越靠近工地,云疏的脸色就越冷。在陆明远和陆子轩眼中,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建筑工地,但在云疏的感知里,此地地底传来的“哀鸣”和“阻塞感”最为强烈,如同一个人的主动脉被硬生生塞入了钢筋水泥,痛苦不堪。
他无视了工地保安的阻拦(陆明远立刻上前交涉),径直走到工地中央一个已经打下深桩基、准备浇筑核心筒的区域。
站在那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桩基边缘,云疏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抬头,目光扫过周围几栋已经建了十几层的楼体骨架,又看了看远处被截断改造的天然河道。
“找到了。”云疏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龙脉的主干节点,正好被这几栋楼的桩基和地下结构贯穿、锁死。他们为了所谓的稳固,用了过多的钢筋混凝土,加上那边被硬化的河道,彻底破坏了地气流通。龙脉灵气至此淤塞溃散,如同活人被掐住了脖子。”
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丢进那深不见底的桩基洞里,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判定:
“这楼盘,是你们陆家祖坟风水的病根,也是整个江源市近来灵气衰退、多有琐碎不顺的源头之一。”
陆明远和陆子轩听得浑身发冷,顺着云疏所指看去,仿佛能感觉到脚下大地传来的无声痛苦。
“李氏集团……是李财那个暴发户的产业!”陆明远咬牙切齿,“他们这几年在江源市大肆圈地,开发楼盘,原来……原来是在掘我们江源市的根!”
“爹,他们这项目是合法审批的,手续齐全,明面上我们根本动不了他们!”陆子轩焦急道,感受到了问题的棘手。李家财大气粗,在本地关系盘根错节,光凭风水之说,根本无法撼动。
“合法?”云疏嗤笑一声,带着淡淡的嘲讽,“合法地作恶,就不是恶了?”
他懒得理会商业上的弯弯绕绕,直接说回正题:“龙脉受损至此,强行疏通已不可能,反而会引发更大的地气混乱。现在只能慢慢温养,化解淤积的煞气,引导残存的灵气慢慢恢复。”
“先生,该如何做?”陆明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在此地,以及另外几个龙脉受损的关键节点,布下‘蕴灵化煞阵’。”云疏解释道,“此阵能如同针灸一般,慢慢疏导淤塞,净化被污染的龙脉之气,使其逐渐恢复生机。不过……”
他顿了顿,看向陆明远:“布此阵,除了那三样镇物,还需要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作为阵眼——一件蕴含**土德之气**的法器。土能载物,厚德载物,只有足够精纯的土德之气,才能稳定阵局,承载并转化龙脉复苏时可能产生的波动。”
“土德之气的法器?”陆明远愣住了,这比前三种要求更加抽象和罕见。他陆家传承虽久,但一时之间,去哪里寻找这等宝物?
看着陆明远父子茫然又焦急的神色,云疏也懒得再多说,转身朝工地外走去。
“东西找齐了再说吧。”他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阵法布置也需要时间,急不来。”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身后那片如同巨兽般吞噬着龙脉生机的工地形成了鲜明对比。
陆明远看着云疏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庞大的“江源之心”工地,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李家的恶行,龙脉的哀鸣,家族的危机,还有那不知在何处的“土德法器”……重重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土德之气……土德……”陆子轩喃喃自语,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抓住父亲的胳膊,“爹!我们陆家祖传的那块……那块‘黄龙镇山玉’!爷爷说过,那玉是先祖得自龙脉蕴养之地,蕴含大地精气……”
陆明远身躯一震,眼中猛地爆发出希望的光芒!
对啊!怎么把那件传家宝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