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君和秦军和正在家里叫了一群人搓麻将。
两人自从回国之后,就再也没有大额地赌过,也就是去达城随手玩两把。
秦肃和秦砚跟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也就由着他们了。
“八万……哎呦,我这手机怎么一直震啊。”
姜晓君对面的太太抱怨着打开自己的手机,瞬间愣在原地。
秦军和催促道:“快点啊,到你了。”
这太太尬笑一声:“那个,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
姜晓君无法接受:“诶诶,这一圈都没打完呢,怎么回事啊?”
“这把算我的,算我的,我回去转账,今天就到这里了啊。”
那太太拉着另一个麻将搭子飞快撤离了。
姜晓君把麻将放进麻将机:“今天这是怎么了?”
秦军和也很纳闷:“我今也没赢多少啊。”
姜晓君正要打开手机摇人,却听见铁门打开的声音,再一看,秦砚开着车,管家迎了上去。
姜晓君一愣:“秦砚回来了,不打了不打了,这点回来,她可能没吃好,老秦,陪你女儿吃饭去。”
“哦。”
秦砚一进门,扫视一圈,忽然扬起一抹笑容:“打麻将呢?”
秦军和:“刚打完,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炎亭那边什么情况啊。”
秦砚把报纸一把扔到了麻将桌上:“自己看吧。”
秦军和拿起报纸,喝了口茶,刚看两眼,差点呛死,“呃咳咳咳……”
姜晓君被吓了一跳:“你要死啊,没看过报纸?”
秦军和看了眼秦砚,怯生生地把报纸递过去:“老婆……你……你看啊。”
报纸像烫手山芋被送到姜晓君手上,秦军和自己抱起手机坐到了一边,大气不敢出。
姜晓君怔愣着望着报纸,看着上面姜灼的照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秦砚坐在两人对面:
“你们也看见今天的头条了,炎亭的总裁,姜灼。”
姜晓君身子一抖,秦砚逼问道:“你认识她,对不对,她是你的亲妹妹,姜晓君女士,你打算瞒我多久?!”
秦军和皱起眉头:“你跟你妈……注意态度啊。”
秦砚心头一哽,喉头泛起苦涩,她沉默良久,缓缓开口:
“我从来没有跟你们说过我在北城的事情,因为我觉得当时你们也……没得选,你们也认识夏昭谢,除了哥哥,她……她和她妈妈,是我在北城唯一的亲人。”
秦砚深吸一口气:
“本来,我把一切都规划好了,我可以拥有一个很不错的未来,虽然……过程坎坷了一点,但是一切都没有了。”
秦砚有些哽咽,又扯着嘴笑了一下:
“你们不是好奇,为什么我后来水性这么好吗,十八岁那年,下着暴雨,萧文雨的手下的一直在找我,我在北城的水库憋了一晚上,游泳,不自觉就会了,因为学不会就要死。”
她这个死字一出口,姜晓君又是一震。
秦砚眼睛有点红:“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暴露的吗?就是这个人啊,就是我的……小姨。”
三人坐在客厅,一言不发。
姜晓君和秦军和当初结婚,其实是没打算要孩子的,只不过怀孕了,然后顺带生了下来。
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他们愿意给秦砚和秦肃付出金钱,却不愿意付出精力。
直到两个人的潇洒人生被赌博打断,他们毫不犹豫地就抛弃了儿子和女儿。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开始后悔。
他们俩也不例外,在m国重新打拼的岁月里,他们好像又想起了那两个孩子。
但是有些事情,是有时效性的,比如孩子的爱。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十年时间,磨平了秦砚对父母的所有幻想。
秦军和看着妻子的反应,就知道她一定认识这人,“这女的到底什么情况,你就跟秦砚说实话吧。”
姜晓君依旧看着报纸:“我真的没有想到,她还活着,其实,你长得跟你小姨真的很像。”
秦砚牙关咬紧,强迫自己坐在椅子上听她说话。
姜晓君站起来摊开手:“你也知道,整个至臻都是你外公一手创立,他真的很厉害,只不过在感情上就没有值得夸赞的了。”
“用你们现在的话来说,我是他的私生子,直到六岁我才被他接回姜家,姜家上下没有什么人待见我。”
“我跟姜灼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可是她从来都不待见我,在学校里总是对我颐指气使,我的后妈虽然表面上一碗水端平,但是我仍然能感受到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我恨透我的父亲,他抛弃我的母亲,我讨厌极了姜灼,她霸占了我的家庭。”
姜晓君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我一直忍着,忍着,终于让我等到机会了。”
“二十岁那年,父亲出海钓鱼,遇上了海啸,老天有眼,让他成为了植物人,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拿到了至臻。”
姜晓君站在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答应过姜灼了,只要她能乖乖待在姜家,做一个老老实实的妹妹,我不会怎么样的。”
“她的母亲一病不起,姜灼就每天在大学里混日子,她母亲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姜晓君毫不在乎地喝完了整瓶酒,“你外公的遗嘱说明,要把至臻留给亲生孩子,每人一份。”
“一开始我还派人寻找过,后来我就放弃了,因为只要她消失了,整个至臻就是我的了。”
姜晓君笑了一下:“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派人追杀她,我想只要她能够永远不出来,我就当她不存在,可是现在……”
姜晓君轻叹一声,自己究竟该拿这个妹妹怎么办呢?
秦砚无力地倒在椅子上,心如死灰。
她现在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不过是觉得,起码自己小的时候,还是能有一席温饱的。
而且因为夏昭谢,秦砚几乎对这件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可是在这件事情中,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秦砚和秦肃,还有夏昭谢啊。
她的人生又凭什么被自己牵连?被姜灼牵连?
追根溯源,到头来这只是自己家里的内斗,只一瞬间,秦砚就被愧疚感淹没。
“秦砚,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姜家,全部都是无情的人。”
姜晓君沉着地说道。
“你们两姐妹还真是……默契。”
秦砚扯出一个讽刺地笑容,难怪姜灼这么惊讶自己和夏昭谢之间的事情,其实姜灼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认为姜家都是没有心的人,所以惊讶。
秦砚痛苦地闭上了眼,真恨不得自己确实没有心。
秦军和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他和姜晓君恋爱的时候,姜晓君已经是父母双亡的身份了。
他轻叹一声,刚想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就见秦砚缓缓起身,作势要离开。
姜晓君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直到秦砚走出了这栋别墅,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