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春风又一次吹绿封地的田野时,陈则宏站在治所最高的了望塔上,俯瞰着脚下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十年前那个荒僻、贫瘠的边境一隅,如今已蜕变成晟朝最繁荣强盛的样板区,城郭连绵,阡陌纵横,炊烟袅袅处,是安居乐业的百姓,车马辚辚间,是往来不绝的商队。
身旁的小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怯生生攥着他衣袖的小女孩,而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身着素雅的衣裙,眉眼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
这十年,她不仅跟着陈则宏学完了四书五经,更精通算学、格物,甚至能协助他处理封地的工商事务,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
“爹,明德官学的新一批学子毕业了,其中有三十人通过了朝廷的选拔,要去京城任职了。”
小花递过一份名册,声音清脆。
陈则宏接过名册,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心中感慨万千。
十年间,他一手创办的明德官学,已从最初的两百余名学子,发展成拥有上千名学生的综合性学府,分设 “政务”“格物”“工商”“军事” 四院,培养出了数千名具备新思想、掌握实用技能的人才。
这些学子中,有的留在封地,成为各部门的中坚力量;
有的则通过朝廷的科举改革(太子登基后推行的新政之一),进入京城或其他州县任职,将 “实学” 理念带到了更广阔的天地。
如今的封地,早已不是十年前的规模。
在皇帝的默许与太子的支持下,封地版图扩大了近一倍,人口增至五十万。
城内高楼林立,工坊遍布,格物院的研发成果层出不穷:
改良后的蒸汽机已应用于矿山开采与纺织作坊,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电报线路已覆盖整个封地及周边重要州县,信息传递实现了 “千里一日达”;
铁轨也已铺设了五十余里,由蒸汽机牵引的简易火车,每日往返于矿区与冶炼厂之间,运输能力是以往的十倍不止。
更让人惊叹的是,封地的军事实力也已今非昔比,训练有素的民兵扩充至三万余人,配备了改良后的火器与火炮,成为帝国南方最精锐的武装力量,连北方的狄戎部落都不敢轻易南下侵扰。
封地的繁荣,让陈则宏的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仅封地百姓对他奉若神明,连京城的官员、周边的藩王,都对他敬重有加。
太子赵珩登基后,更是多次下诏,邀请他入朝担任丞相,主持全国的改革大业。
但陈则宏每次都婉言谢绝,只愿以 “太子太傅” 的身份,在封地与京城之间往来,为新帝提供改革建议,培养更多实用人才。
他心中清楚,朝堂之上暗流仍在,若贸然入朝,不仅会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更会失去封地这一稳固的根基 —— 而这片土地,不仅是他与女儿安身立命之所,更是他秘密研究 “回家之路” 的唯一依托。
十年间,在封地繁荣的表象之下,陈则宏从未停止过对 “穿越” 的研究。
他将格物院最深处的工坊设为秘密实验室,只有他与小花,以及最信任的几位学者能进入。
实验室里,摆满了各种精密的仪器:
改良后的望远镜、用于观测星象的浑天仪、记录电磁反应的装置,还有他根据记忆绘制的 “时空穿越理论” 手稿。
他无数次模拟穿越时的场景,分析当时的天气、地理环境、电磁反应,试图找到穿越的规律;
他甚至派人走遍全国各地,寻找与穿越地点相似的地貌,收集特殊的矿石与能量物质,希望能重现当时的 “时空裂隙”。
小花是他唯一的知情人与参与者。
每当夜深人静,父女俩便会在实验室里忙碌,有时是观测星象,记录行星运行的轨迹;
有时是调试仪器,检测矿石的能量反应;
有时则是激烈地讨论,推演穿越的可能性。
有一次,他们根据理论模拟出一个简易的 “电磁感应装置”,启动时竟引发了短暂的空间波动,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让父女俩看到了希望。
“爹,我们真的能回去吗?”
小花看着实验台上闪烁的仪器,眼中满是憧憬。
这些年,她虽已适应了异世界的生活,却也时常想起现代社会的亲人与朋友,想起电灯、网络、飞机这些只存在于记忆中的事物。
陈则宏摸了摸女儿的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会的。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总有一天,我们能找到回家的路。”
他知道,这条路或许还要走很久,甚至可能永远无法实现,但他不能放弃 —— 这不仅是他对女儿的承诺,更是他内心深处从未熄灭的执念。
十年生聚,十年教训。
这十年,陈则宏不仅将封地打造成了繁荣强盛的样板区,培养出了大批新思想人才,更积累了足以影响帝国未来的力量。
而他对回家之路的秘密研究,也在缓慢却坚定地推进着。
站在了望塔上,陈则宏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期许,也有对故土的思念。
他知道,无论是继续推进改革,还是追寻回家之路,未来的路都不会平坦,但他已做好了准备 —— 带着女儿,带着这片土地赋予他的力量,在这异世界,继续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