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珩没有继续往下说：“先回去。”
为了震慑楚霖，所使用的幻阵，要比之前面对元婴时的幻阵高许多，损耗自然也更大，手里温养灵魂的药材不多，不能肆意浪费。
后续给楚霖解决体质问题，对魂体也是极大的损耗，还是省着点儿用比较好。
想要打开本身的收藏空间，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在此之前，着实拮据。
祁玉起身走出茶楼，放在他面前的茶水、糕点，怎么送上来的，还怎么放在那儿。
分毫未动。
重新回到街上，慕珩不敢切断联系，祁玉神思不属，沉默不语。
从客栈出来前往丹堂的路上，两人聊了一路，回去的路上，却是安安静静。
慕珩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追问，权当不知道。
若是没有发觉祁玉的小心思，基于更深度的合作绑定，她定不会忽略祁玉的反常。
可那天晚上的发现，让她意识到了自己或许有所过界，祁玉的解释没问题，不代表她能不放在心上。
回到客栈，慕珩知会祁玉一声：“幻阵损耗大，我休息去了，此次出门已经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你什么时候想出门记得叫我。”
这次出门已经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没有再出门的必要，但祁玉这两天的变化很大，似乎也找到了外出与人相处的乐趣。
所以，慕珩没有阻拦祁玉出门，更不妨碍他做决定，只是她也不会再如今这两天一样定时醒来。
但也不会切断联系，等祁玉出门的时候叫她一声即可。
祁玉应声：“我知道。”
声音很轻，是不同以往的乖巧，也是很明显的反常。
慕珩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有过问。
话虽如此，可慕珩在翌日上午还是主动停下。
祁玉没有出门，抱着被子蜷成一团睡的正沉。
慕珩从识海空间出来，站在床前。
果然不出所料，祁玉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眼下染着一圈青黑，眉头紧锁，眼睫轻颤，睡的很不安稳，模样也十分可怜。
慕珩轻叹：“何苦折腾自己呢？”
手指轻勾，将祁玉昨天买回来的丹药统统收入自己的空间，取出一颗治疗外伤的丹药，用符文转化。
在药力的帮助下，祁玉面色逐渐恢复红润，眼睛的红肿消退，青黑自然也散了去。
他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些许，纤长的睫毛剧烈颤动，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刚干不久的枕头，再次被打湿。
慕珩有些意外，她是确认祁玉睡着才出来的，怎么都没想到，用丹药帮他缓解身体的不适，竟然还把他给吵醒了。
本想着，她态度已经很清楚，祁玉心知肚明后，自会调整好心态，把不该有的情感压下，或者趁着刚刚生根发芽的时候拔除掉。
一天多过去，祁玉不仅没调整好，好像还越发严重了。
慕珩在床尾坐下：“既然醒了，不如聊聊。”
表明态度后再拉开距离，她以前就是这样拒绝追求者的。
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心照不宣就是最好的结果，给对方留下台阶，才能最大程度上不交恶，以免日后多个追杀者。
毕竟修炼一途最不缺的就是变故，仇人越多，那自己的生存空间就会越少。
然而，神武大陆与天行大陆不一样，她在神武大陆的经验，到祁玉身上似乎并不管用。
那就只能说开了。
也幸好，眼下只有她们两人，不存在让对方脸面无存，伤害对方自尊的情况。
祁玉没有睁开眼睛，抱着被子的手紧了紧，翻身面朝里面，俨然是拒绝沟通的状态。
慕珩有些头疼，心中悄然生出了退缩之意，站起身来：“那就算了。”
她仇人已经够多了，身边绝对不能养个随时都会捅自己一刀的人。
但凡有丝毫端倪，就得将其掐死在萌芽之时。
或许，她该考虑与楚霖再来一场交易。
“等等！”
祁玉猛的起来，一把抱住了慕珩的胳膊，眼泪簌簌而下，满脸委屈：“就不能稍微等我调整一下情绪吗？非得让我哭着跟你说吗？”
“你若不愿，不需要勉强。”
慕珩垂眸看着他，收起了言语间的那份疏离：“你大可放心，答应你的事，我还不至于反悔，等凤血晶、地青藤到手，即刻帮你解除体内封印。”
不过，也仅限于此。
去妖兽山脉一事，她另想它法，或者直接强闯就是。
“我没有不愿意！”祁玉跪坐在床上，顾不上衣衫凌乱，湿漉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慕珩：“你说过要带我一起去妖兽山脉，不能反悔！”
“祁玉……”
“你听我说！”
祁玉紧紧揪着慕珩衣袖，握着慕珩手臂，情绪不稳，语速很快：“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没有强求你一定要回应我，更没有让你对我负责，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冷漠？”
“更何况，三夫四侍向来都是寻常，一些厉害的修仙者，像是白家家主，后宅就有二十多个小侍，更多的也不稀罕！”
“我就真的那么让你厌恶，让你难以接受吗？留在身边当个消遣都不行吗？就一定要把我扔出去吗？”
一连串的问题，慕珩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
揉了揉眉心，捋出重点：“祁玉，我不可能留在天行大陆。”
她不会留下来，祁玉对她的这份心意不切实际，既然分离是必然的，那这份情就该趁早拔除。
祁玉怔了怔，眉眼柔和了不少，握着慕珩的手臂的手下滑，握住慕珩的手，激动紧绷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我知道。”
半透明的灵魂体，衣服是凉的，手当然也没有正常体温，不阴冷却也没有丝毫热度。
看着慕珩纤长的手指，祁玉动作顿住，还是没敢继续得寸进尺。
“慕珩。”祁玉抬起头来，神色越发平静：“我说了，不用你回应我，只要与之前一样，别那么冷漠，我就很满足了。”
慕珩不理解，甚至不认可：“人的欲望从不会满足，一旦获得想要的，就会奢求更多，一步一步……欲壑难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