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一发子弹射来，擦着女警的肩头飞过，带起一溜血花。女警闷哼一声，动作却毫不停滞，一把拉开房门。
门外，走廊的声控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一片漆黑。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攫住了林薇。
“别出去！”她厉声喝道。
但已经晚了。
黑暗中，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闪出，手中利刃的寒光一闪而逝！目标是刘美琪的咽喉！
“小心！”受伤的女警用尽力气将刘美琪往旁边一推，自己却迎上了那道寒光。
利刃割喉，鲜血喷溅。女警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缓缓软倒。
“小赵！”林薇目眦欲裂，举枪对准门口的黑影连续射击！
黑影动作极快，一击不中，立刻缩回黑暗之中，子弹打在门框和墙壁上，溅起碎屑。
林薇的心脏狂跳，冷汗浸湿了后背。外面有狙击手封锁，门口有近战杀手埋伏，通讯中断，援兵未至……这是绝境！
她看了一眼吓得几乎瘫软的刘美琪，又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已经失去生息的同事，一股悲愤和决绝涌上心头。她必须保护好刘美琪，这是唯一的活口，也是揭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她迅速观察环境，客厅已经不能待了。她拉起刘美琪，退向唯一的卧室。
“躲到床底！无论如何不要出来！”林薇将刘美琪塞进床底，自己则守在卧室门口，枪口死死对准客厅方向，耳朵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动静。
外面的狙击停止了。但那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更加令人窒息。她知道，那个近战的杀手，随时会再次发动袭击。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突然，客厅传来极其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脚步声。对方很谨慎，在试探。
林屏住呼吸，手指扣在扳机上。
脚步声在卧室门外停下。
来了！
指挥中心，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与原安全屋的联络彻底中断，支援部队正在赶去的路上，但需要时间。董浩的车还在城郊绕圈，似乎在确认没有尾巴。
“他在拖延时间！”老李急得眼睛通红，“给杀手创造动手的机会！”
陈默紧抿着嘴唇，目光死死盯住代表董浩车辆的那个移动光点。他知道，现在每一秒都关系着林薇和刘美琪的生死。
“能不能强行拦截董浩？”老李看向陈默。
“不行。”陈默摇头，“抓了他，就等于告诉幕后的人我们发现了，他们可能会立刻启动更极端的清理方案，甚至彻底隐匿。我们必须放长线，找到他们的老巢！”
他转向技术台：“林峰，那笔五十万资金的最终流向，还有没有更精确的定位？还有，赵明公司最近半年承接的所有工程项目清单，筛选出那些工期短、利润高、或者合作方背景存疑的！”
必须在另一边打开突破口！
就在这时，负责追踪董浩的侦查小组传来消息：“目标车辆驶入了城北废弃的‘红星纺织厂’厂区！”
红星纺织厂？陈默脑中飞速检索。那是九十年代就倒闭的老厂区，占地面积很大，内部结构复杂，一直处于废弃状态，是城市探险者偶尔会光顾的地方，也是藏匿和进行非法交易的绝佳地点。
“他要去那里见什么人，或者取什么东西！”陈默立刻判断，“通知外围小组，秘密包围红星厂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行动！无人机升空，进行热成像扫描！”
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显示，废弃的厂区内部，有几个零星的热源信号，但无法确定具体人数和位置。董浩的车停在一个巨大的仓库门口，他人已经下车，似乎在等待。
“他在等谁？”老李凑近屏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仓库周围一片死寂。
突然，另一个热源信号从厂区另一个方向快速接近仓库，看移动方式，像是摩托车。
“来了！”陈默低声道。
无人机调整焦距，勉强捕捉到一个戴着全覆式头盔、穿着黑色机车服的身影，骑着一辆没有牌照的摩托车，停在了董浩面前。
两人似乎交谈了几句，董浩从车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大小的东西，交给了骑手。
骑手接过箱子，没有任何停留，发动摩托车，朝着厂区另一个出口疾驰而去！
“他要跑！”老李急了。
“拦截那个骑手！”陈默果断下令，“行动！”
早已埋伏在厂区外围的侦查车辆如同猎豹般扑出，从不同方向堵向摩托车可能的逃离路线。
与此同时，陈默对着麦克风喊道：“抓捕组，进入厂区，控制董浩！”
废弃仓库前，董浩听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和摩托车的轰鸣撞击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想跑回车里，但几名持枪特警已经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不许动！警察！”
董浩颓然举起双手，被迅速按倒在地，戴上手铐。
另一边，骑手的摩托车在狭窄的厂区道路上左冲右突，试图摆脱围堵，但警方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在一个拐角处，一辆侦查车猛地横向甩出，封死了去路。
骑手刹车不及，连人带车狠狠撞在警车上，翻滚倒地。手中的黑色箱子也飞了出去。
几名警察一拥而上，将摔得七荤八素的骑手死死按住，摘下了他的头盔——是一个面目凶狠、眼神阴鸷的陌生男子。
黑色箱子被小心捡起，打开。里面不是现金，也不是毒品，而是一套精密的爆破装置和几份伪造的证件、护照，以及……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
“这是……要安排人跑路，还是准备制造更大的事件？”老李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倒吸一口凉气。
陈默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箱子里另一件东西吸引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看似普通的工程图纸。他展开图纸，上面是某个建筑的地下管网结构图，其中一个区域被红笔醒目地圈了出来。
“这是……市文化艺术中心新馆的图纸？”陈默辨认出图纸上的标识，瞳孔猛地收缩。赵明的公司，最近中标承接的，正是文化艺术中心新馆的部分内部装修工程！
那笔五十万……复杂的资金流向……赵明的死……周炳文的灭口……还有这张被重点标记的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