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刚过,红星队的田埂上还留着“开犁仪式”的喜庆劲儿——头天早上,陆衍牵着队里最壮的黄牛,牛头上系着红绸带,张大爷捧着一簸箕稻谷,站在田埂最前头,等公社干事喊完“开犁祈丰收”,便一把将稻谷撒向水田,乡亲们跟着放起鞭炮,噼啪声里,黄牛踏着泥水迈开步子,犁尖翻起新土,带着春天的潮气。
可这份喜庆没撑过三天,就被“缺水”的愁云盖了过去。
这天清晨,李二哥扛着锄头去自家水田,刚走到村东的土渠边,就骂了一句“娘的”——渠里的水看着满当当,可没流几步,就顺着渠壁的裂缝往下渗,到了下游的田埂处,水流已经细得像根线,他那三分水田,昨天灌了一下午,今天看还是干得裂着小缝。
“陆衍!陆衍你快来看看!”李二哥扯着嗓子往队部跑,声音里满是急劲,“这破渠又漏水了!俺家水田还等着插秧呢,再没水,秧苗都要枯了!”
陆衍刚跟林薇算完大棚蔬菜的长势,听见喊声赶紧往渠边赶,林薇也拎着蓑衣跟了过去。
到了渠边一看,两人都皱了眉——这渠是五十年代修的土渠,年久失修,渠壁上全是裂缝,有的地方还塌了小坑,水渗进地里,把渠边的泥土泡得软软的,踩上去能陷半个脚脖子。
“之前修过两次,都是填填裂缝,顶不了多久。”
陆衍蹲下来,摸了摸渠壁的泥土,“现在春耕,家家户户都要浇水插秧,这渠漏得这么厉害,浇一亩地得比平时多抽两个小时水,队里的抽水机都快扛不住了。”
话刚说完,下游朝阳队的几个社员就扛着锄头冲了过来,为首的是朝阳队的队长王大壮,脸涨得通红:“陆衍!你们红星队是不是故意堵水了?俺们队的水田都快干死了,秧苗插下去也活不了,你们上游倒好,水还能漫过渠沿!”
“你这话咋说的?”李二哥立马急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俺们自己的水都不够用,还堵你们的?是这破渠漏水,跟俺们有啥关系!”
“漏水?之前咋不漏水?偏偏到了插秧的时候漏水?”朝阳队的一个社员嚷嚷着,“俺看你们就是想多浇地,不管俺们的死活!今天要是不给俺们水,俺们就把这渠挖了,谁也别想用!”
两村的人越聚越多,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有的甚至拿起了锄头,眼看就要动手。
林薇赶紧上前拦住,大声说:“大伙别吵!吵解决不了问题,秧苗要是错过了插秧期,才是真的白忙活!”
王大壮瞪着林薇:“林丫头,不是俺们要吵,是俺们队的水田实在等不起了!这渠要是修不好,俺们今年的收成咋办?”
林薇走到渠边,指着裂缝说:“王队长,你看这渠壁,裂缝都快有手指宽了,水全渗进地里了,不是俺们堵水。
这渠是两村共用的,漏了对谁都没好处——俺们红星队浇水要多费油,你们朝阳队没水插秧,真挖了渠,两村都没法浇地,得不偿失。”
陆衍也跟着说:“林薇说得对,俺们刚去公社问了,公社说没拨款,让咱自己想办法。要不这样,咱两村一起修渠,修好后一起用水,保证不偏不倚。”
可王大壮还是犹豫:“修渠?咋修?这土渠修了又漏,白费功夫!再说,你们红星队现在搞大棚,有钱有精力,俺们队里人手紧,哪有功夫修渠?”
林薇看着渠里缓缓流淌的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早就想过,水渠是“后花园”的灌溉根基,大棚要扩种,稻田要丰收,都离不开水,现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土渠改成防渗渠。
“咱不修土渠,咱搞防渗渠。”林薇蹲下来,用树枝在地上画着草图,“用水泥和塑料膜做防渗层,渠壁抹平整,水就漏不出去了,浇地能省三成水,两村都够用。人手的事,红星队出壮劳力,朝阳队要是实在紧,出点工具也行,成本咱按用水量分摊,渠修好后,先给你们朝阳队放水插秧,再给俺们红星队浇地,咋样?”
王大壮盯着草图看了半天,没说话——他知道林薇办事靠谱,之前盖校舍的事,全公社都知道,可修渠不是盖房子,要是修不好,淹了庄稼,责任谁担?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戴着手表的男人下了车,身后跟着两个干事,正是县建筑公司的经理周建国。他走到渠边,扫了一眼林薇画的草图,嗤笑一声:“农民还想修防渗渠?懂啥叫工程标准吗?水泥配比不对,塑料膜铺得不好,下雨一冲,渠就塌了,到时候淹了庄稼,你们赔得起吗?”
林薇抬头看向周建国,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她之前在公社见过,听说县建筑公司垄断了不少基建活,现在突然来这儿,怕是没那么简单。
没等林薇说话,周建国又说:“这渠要修,也得让专业的来,俺们建筑公司能出图纸、出工人,就是费用高点,你们两村凑凑,总比自己瞎折腾强。”
这话一出,乡亲们都炸了锅——县建筑公司的费用,他们根本凑不起。李二哥急了:“俺们自己能修,不用你们!林丫头有办法,上次盖校舍,比你们城里施工队还结实!”
周建国瞥了李二哥一眼,没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薇一眼,转身骑着自行车走了。
看着周建国的背影,林薇握紧了拳头——她知道,修防渗渠这事,不仅要解决两村的用水矛盾,还得应对周建国的阻挠。这时,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检测到“后花园”灌溉根基缺口,触发核心任务:20天内完成1000米土渠防渗改造,化解两村用水矛盾,保障春耕灌溉。】
【任务奖励:1 防渗层施工详细图谱(含水泥配比、塑料膜铺设步骤,适配80年代农村施工条件);2 水利局农水股刘股长联系方式(可咨询技术问题,协调低价建材);3 防渗专用塑料膜50米(伪装“公社春耕防汛物资”,合规使用)。】
林薇抬头看向陆衍,又看向王大壮和两村的乡亲,语气坚定:“大伙放心,这防渗渠俺们一定能修好,20天之内,保证让两村都能顺利插秧!水渠修好了,不仅今年的收成有保障,以后咱两村搞副业、种大棚,都不用愁水了——这渠,就是咱两村共富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