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秦风眠背着手,静静地站在窗前,他的目光凝视着那空荡的街道,仿佛能穿透那无尽的黑暗。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身披斗篷的男子正跪在地上。那男子的面庞被斗篷的阴影所掩盖,只能隐约看到阴森的面庞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疤痕。
“大人,小的在。”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那声音似从地狱中传来。
秦风眠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眼神冷漠而犀利,如同寒夜中的星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秦风眠的声音平静而威严,没有丝毫的波澜,但却让人无法忽视其中的压迫感。
“小人定不负辱命!”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立生死状一般,“我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让庆王主动来求您!”
秦风眠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癫狂和得意。“那就好!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如夜枭一般,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连老天都在帮我啊!”秦风眠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庆王啊庆王,你就算再怎么挣扎,也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灵溪村,苏家。
众人坐在桌前,看着满桌子的菜,但一想到瘟疫全都忧心忡忡,无心吃饭。
苏荷见状,强打起精神,笑着说道:“大家别愁眉苦脸的了,不管怎样,饭还是要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去面对这瘟疫。”说着,她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其他人见苏荷如此,也纷纷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虽然大家都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努力吃了一些。
刚吃了几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绣坊的人放下碗筷,快步走到门口,只见几个村民正抬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这是咋回事?”李秀兰拉住跑在后面的大丫问道。
“婶子,我娘刚从我外祖家回来,就上吐下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染上瘟疫了。我们这是赶紧抬过去,想让孙爷爷给看看呢。”李大丫一脸焦急地说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
李大丫口中的孙爷爷,是村里唯一的大夫。平日里,村民们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去找他开药。
“哎呀,你们这些孩子啊!你娘要是真得了瘟疫,你们这样抬出来,不是害人嘛!赶紧的,把你娘送回家去,然后再把孙大伯请过去看看不就行了。”婶子一听,赶忙说道。
李大丫的娘柳氏,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这一病倒,家里就几个孩子,如今,抬她的正是她的两个儿子。
“哎呀,我们一着急就给忘了。”李大丫都快哭出来了,她心里头那个急啊!这节骨眼上,要是瘟疫真从她家传到村里,那她可就是整个村子的罪人了。
“大哥,二哥,你们快把娘再抬回去吧,我这就去请孙爷爷。”李大丫定了定神,对两个哥哥说道。
李秀兰看着几个孩子,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她知道,这几个孩子年纪还小,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慌了神,没了主意。而且,他们也不是有心之过。
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肯定是把这几个孩子给吓到了,李秀兰不禁有些愧疚。
再想到这几个孩子因为柳氏病倒肯定手足无措,估摸着还没缝制口罩,招呼李大丫:“大丫,来,婶子给你几个口罩让家里人都戴上,小心别传染上了!”
李大丫眼眶含泪,接过李秀兰的口罩,鞠了一躬:“谢谢婶子。”递给两个哥哥一人一个口罩,又给自己的娘戴上。
这才边给自己戴口罩边跑向孙爷爷家了。
众人又回到了桌前,只是脸色都很不好,有的甚至被吓得呜咽出声。
苏荷眉头一皱,心中暗暗担忧,这瘟疫看样子是越来越严重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好众人的情绪,做好之后的安排。
她站起对众人说道:“现在也不能确定这位大娘是不是得了瘟疫。明日不出意外的话,就能拿到治疗瘟疫的药,大家不要太过担心。”
那位哭泣的妇人悄悄擦去眼泪,看着苏荷。
“明日起,绣坊先停工。大家就在家里做口罩,越多越好!也可以给村里其他人说,做多少我收多少,每个一文钱。”
苏荷此话一出,毫无疑问,绣娘们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在绣娘中引起轩然大波。口罩样式简单,一会功夫就能做好几个,手脚快的一天下来不得上百文!
而苏荷想的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面对瘟疫,所有人都应该团结起来,共同面对。
仅凭绣坊十余人做口罩根本不现实。只有动员全村人行动起来,等庆王的人到了后,才能更好的对抗瘟疫。
而且,苏荷也有些小私心,绣坊人多,感染的几率大。家里还有爹和魏子安两个病人,无恙和夏儿尚且年幼,爷爷奶奶又年事已高。
若是染上瘟疫,即便有药,也难免受苦。倒不如让绣娘们留在家中制作,如此能更有效地预防。
绣娘们正收拾回家,此时,正对着大门的绣娘忽然高呼:“是大丫!”
李大丫趴在门上,探出脑袋,高兴地说道:“苏奶奶、大娘、婶子们,我娘不是染了瘟疫,只是吃坏了肚子,你们不必担心了!”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家娘只是吃坏了肚子。
众人这才如释重负,幸好只是虚惊一场。虽说仍不能完全放心,但灵溪村尚无感染瘟疫的人,也算是一种慰藉。
绣娘们离去,夜幕已然降临。
苏荷将准备好的 84 消毒液、一次性手套、洗洁精以及今日绣娘们所做的口罩,一同交给了听风。
嘱咐听风给齐先生交代好,调配“药水”时务必在通风处,调配比例要把握好,切记要避开水源与食物。此外,喝水务必要煮沸后再饮用。
听风盯着眼前的物品,没想到竟有这么多。虽说“药水”和“洗手液”都装在水壶中,然而背起仍然颇为沉重。
且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安然送至齐先生手中,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而后,听风驾着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