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气得肝胆俱裂,他盯着桌上的美食,眼中尽是嘲讽:“这点吃的,就把你哄得这么开心?”
林怀音点点头:“那当然。他还给我买了很多好看的衣裳,都是我喜欢的款式。更为难得的是,他会天天陪着我,说我爱听的话,做我喜欢的事。不像你,整天就知道忙自己的公务!”
顿了顿,林怀音还嫌不够,又补充道:“我和萧逸不仅能吃到一块,玩到一块,就连穿衣的品位都是一样的,可以说我们俩是心有灵犀,情投意合……”
“够了!”沈淮之的声音充满了愤懑,“我不相信你是这种人!你就这么看中物质?”
“那当然,哪个女人不喜欢?”
“你跟我回去!”沈淮之加重了语气,“回去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林怀音笑了笑,笑容带着几分苍凉:“晚了,一切都晚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甚至一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恶心?”这两个字狠狠刺激了沈淮之。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曾经对他温柔依赖的小丫头,竟会用这种词形容他。“好,那我就恶心给你看!”
说着,他低下头,猛地吻上林怀音的唇。林怀音想躲,可沈淮之根本不给她机会。他的吻霸道又凌厉,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林怀音的反抗全是徒劳,直到嘴唇被吻得红肿,衣衫也被撕扯得有些凌乱,才终于将他推开:“沈淮之,你懂不懂尊重别人?”
沈淮之虽得逞了,心却像被针扎般疼——他完全感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她对他,只有冷入骨髓的抗拒。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再试试,伸手将她抵在墙壁上,控制住她的双手。
想起春桃的不幸遭遇,林怀音忽然冷声道:“沈淮之,你就这么喜欢强迫我吗?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强迫过别人?”
沈淮之被她说得一愣,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林怀音的笑容更冷了:“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理亏了?”
“理亏?我有什么可理亏的!”沈淮之强装镇定。
林怀音闭了闭眼,只觉得和他再无可说:“沈淮之,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和你已经恩断义绝,以后再无瓜葛。”
一句“再无瓜葛”,将两人的关系切割得干干净净。
沈淮之在她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决绝、冷漠,还有一丝……厌弃。心脏蓦地一痛。他僵在原地,缓缓松开林怀音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她手腕的温度,一颗心却仿佛坠入了冰窟。
他强撑着站直身体,双腿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腿部的疼痛,此时站在这里,如同踩在刀尖上。可他死死咬着牙,不肯在她面前露出半分脆弱。
他从未想过,自己掏心掏肺的在意,到头来竟换来了一句“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你当真这么讨厌我?”沈淮之良久才问出这么一句,声音已沙哑得不成样子。他眼底翻涌着猩红,满是痛苦与不甘。
林怀音别开脸,不敢再看他——她怕自己会心痛,更怕自己的心会软……
“对,我讨厌你,讨厌你的纠缠,也讨厌你的强势。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你为什么就是听不明白?”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冷得如同腊月的寒冰。
“呵,有了别人,连说话的底气都硬了。好,很好。”沈淮之在笑,眼中却满是嘲讽和绝望。
蛊虫噬咬的疼痛让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白得吓人。他知道,若再强撑下去,只会让这丫头看了笑话。
沈淮之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骤然变得森冷:“阿三,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总有一天……”顿了顿,继而发狠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他不再看林怀音,一步步向门口走去。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一声声犹如重锤,捶在林怀音的心上。
随着雕花木门的开阖,有冷风灌了进来,林怀音打了个寒颤,一颗心似被浸在冰水里——压抑、冰冷、沉痛、窒息!
随着雕花木门重重关上,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林怀音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下滑,最后坐在了地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看出来了,看出了沈淮之又有蛊毒发作的迹象了,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忍受着蛊虫噬体的痛,一步步走出去。
不是她心太狠,而是她知道,若不狠,沈淮之就无法死心。唯有断了他的念想,他们才能彻底分开。
出了知味堂,寒风裹挟着雪沫子,刮在沈淮之的脸上,可他却没有丝毫感觉,有的只是无比的心痛。
他扶着门框,大口喘着气。蛊毒发作得越发厉害,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啃食着他的骨头,他每动一下都疼得几欲晕厥。
尽管如此,也远远不及他的心痛。
当阿卓看见沈淮之的身影出现在酒楼门前时,急得连忙迎了上去:“主子,你还好吧?”见豆大的汗珠从沈淮之脸上滑落,阿卓就知道情况不妙,连忙背起沈淮之,往车厢处走。
两名随侍见状,连忙迎了上来,将沈淮之抬上马车,急匆匆赶往郑太医的住处。
沈淮之捂着腿,用力按压着疼痛的部位,可疼痛不仅没有减轻,反而越发汹涌。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小丫头的那句话:“对,我讨厌你,讨厌你的纠缠,也讨厌你的强势。”
他很强势吗?就为了这个,就要跟他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一想到萧逸方才那得意的眼神,嫉妒如藤蔓般疯狂滋长;想到此时此刻,小丫头很可能已经扑进了萧逸的怀中,他的心脏好似被烈焰焚烧,每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最后沈淮之的思绪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最后一幕停留在——她怨怼的目光看向他:“沈淮之,你就这么喜欢强迫我吗?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强迫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