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他们会很快出来,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过去了,眼看天就要黑下来了。
林怀音暗暗着急,世子是不是赌上瘾了,忘了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
她没忘了今天的正事,如果买不到药,今天就白出来了。
林怀音借口自己有内急,要找茅厕方便一下。
阿东指着赌坊道:“里面就有,在后院,你找小二给你带一下路。”
林怀音看着里面,皱了皱眉,“里面都是男的,我去不太方便吧?我还是去附近解决吧。”
她不等阿东回复,便急匆匆朝街道溜去。
她在街头四处打听哪里有药铺。
一位好心的大叔指着不远处说道:“看见没,这条街走到尽头,左拐,看见一个小吃店再右拐,那边就有一家医馆。”
林怀音听了大喜,正想过去。
就见阿东急急忙忙找过来,嘴里大喊着:“阿三,世子回来了,你别往远处跑了。”
林怀音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早知道世子在赌馆里要待这么久,她怎么没早点行动呢?白白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往回走,心情无比沮丧。
此时天色已黑,街道两边的店铺已经亮起了灯火。
林怀音悄悄问阿东:“阿东,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回府啊?”
阿东点头道:“大概是吧。”
林怀音心里说不出的焦虑。这样回去了,不知下一次出来会是什么时候了。
不行,她必须买到药!
于是林怀音四处寻找时机,试图脱离这个队伍。
当马车再次回到来时那个繁华的街道时,林怀音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抹着汗,放慢了脚步。
阿东回头看,催促道:“阿三,快点跟上。”林怀音嘴上嗯着,不得不跟了上来。
走了多半条街,眼看就要走过去了,印象中其他街道上的人就没这么多了,到时再想脱身,可就更难了。
马车还在前行,林怀音的脚步越来越慢,终于来到一个人多的地方,她哧溜一下子就钻进了人群。
借着夜色的掩护,在人群中七拐八拐,成功甩掉了前边的马车。
然而,就在她暗暗庆幸时,却见阿东又奔了过来。
她的心猛地一紧,再次往人群里钻,最后躲到一个角落,吓得一动不敢动。
当她看见阿东从她身边掠过时,暗暗松了口气。
阿东追出去老远,又往回找了好久,始终没看见阿三的身影,不得不返了回去。
见阿东终于走了,林怀音急忙在人群中打听医馆。
她向身边一位年轻的女子询问:“请问,你知道附近的医馆怎么走吗?”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指了个方向说:“沿着这条巷子一直走,在路口右转就能看到了。”
林怀音道了谢,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朝着女子所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一家医馆。
这家医馆门前有一棵老槐树,帆布招牌上写着“济生堂”三个大字。
院门敞开着,林怀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迈步进入院中。
穿过精致的小院,来到医馆内庭,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柜台后面坐着一位身穿长袍的老郎中。
老郎中须发皆白,正低头看着医书。
林怀音走到柜台前,刚想开口问,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她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说道:“郎中,我……我想买点药。”
老郎中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着她,问道:“姑娘,你要买什么药?”
林怀音的脸微微一红,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我想买……堕胎药。”
老郎中听后,微微皱了皱眉,目光在林怀音的身上上下打量,缓缓开口:“姑娘,这堕胎药可不是能随意买卖的,稍有差池,便会危及性命,你确定需要?”
林怀音坚定点头,“确定需要。”
老郎中捋着胡须道:“你先坐下,待我给你把把脉。”
林怀音一愣,随即明白老郎中误会了。
她解释道:“我是为朋友买的。”
“为朋友买的?这么重要的事,她为何不自己过来?”
林怀音定了定心神,认真说道:“我朋友平日里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过来,所以就把这事托付给我了。郎中,麻烦你了,行个方便吧。”说着,脸上满是恳切。
老郎中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有些凝重:“姑娘,既是如此,我还需详细问问她的症状,也好斟酌用药。”
“你说。”
“她可有恶心呕吐之症?平日里的癸水是否规律?”
林怀音仔细回忆着,认真作答:“她晨起时常作呕,癸水已经推迟十余天了,身子总觉乏累,想吃酸的。”
老郎中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后说:“即便如此,这药也有风险,她身体若是虚弱,服下后可能会血崩不止,你确定要拿药?”
林怀音想到燕儿的处境,咬了咬牙:“郎中,我信你。我朋友心意已决,还望你老开恩。”
老郎中转身走向药柜,示意药童拿过来两包药。
这两包药大小一样,纸封上都写着“堕胎”二字,只不过一个包药的纸张好一些,另一个纸张粗糙一些。
他拿着纸张粗糙的药包对林怀音道:“这两包药,都能堕胎,这包价格便宜,只需五百文,但是药性猛烈,打胎过程会痛苦一些。”
他又指着另一包,“这包药用的都是名贵药材,药性温和,且出血量少,对身子损伤也相对较小,但是价格嘛……”
林怀音立马抓起第二包药,毫不犹豫道:“当然是要这包好药了,多少钱,我给你。”
老郎中捋着胡须,再次打量起林怀音,似是在判断她的财力。
时间紧迫,林怀音早就等不及了,催促道:“郎中,你快说,到底多少钱?”
老郎中伸出干枯的五根手指。
林怀音心里一惊,“五……两?你的意思是五两?”
老郎中点了点头,“没错,五两。”
林怀音瞬间脸色煞白。她慌乱地伸手在怀中摸索,将钱袋掏了出来,放在柜台上,手还忍不住微微颤抖。既尴尬又焦急地说道:“郎中,我……我身上只有这二两银子,还差一些,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这药对我朋友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钱袋沉甸甸的,是她一笔笔攒下的,也是她全部的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