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中旬的江城,冬雾像一层薄纱裹着整座城市。
天顶星科技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推开一条缝,带着湿冷的风钻进来,吹得陈默左腕的精致石英表微微发凉——那是泽尼斯塔尔的微型通讯器,表面刻着细密的银星纹路。
办公室里很静,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偶尔传来的低鸣。
陈默靠在真皮座椅里,目光掠过电脑屏幕里浏览器已经开始预热的各种年货广告,最终落在窗外。
江面上的货轮拖着长长的水痕,缓慢地在雾中移动,远处高楼也只露出模糊的轮廓。
他随手拿起手机,屏幕上弹出河妍珍发来的照片:女孩坐在补习班的课桌前,面前堆着厚厚的《高等数学》等课本,嘴角沾着一点咖啡渍,配文“救命!当年逃的课现在都要补回来”。
陈默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指尖在屏幕上敲下“加油,年后请你吃江城最好的热干面”,发送后又把手机扔回桌面。
他确实成了天顶星科技里最“闲”的人。
前阵子海因里希忙着对接波斯精炼铜的运输路线,跟着官方团队跑了三趟墨邑港口,连轴转了小半个月。
嗯……这位日耳曼帅哥如同其他被陈默召唤出来的人一样,兢兢业业,精英中的精英,牛马中的牛马。
现在首批五十万吨精炼铜顺利到港,卸货的吊机臂在雾里划出弧线,港口的负责人每小时发来一次进度简报,连买家那边的转账都走了绿色通道——毕竟龙国每年的铜矿消费量都在往上涨,天顶星科技手里的这批“特殊来源”精炼铜,纯度比市场平均水平高三个百分点,又有官方背书,根本不愁卖。
陈默甚至不用操心销路,只需要等着财务报表上的数字增加,这种“坐着数钱”的日子,反而让他有点不适应。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帕丽莎推门进来时,身上还带着一股波斯特有的异域香水味。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套裙,长发挽成低髻。
她手里捧着一份烫金封皮的文件,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轻轻放在陈默面前,指尖在“墨邑港口卸货进度表”几个字上点了点:
“陈总,首批五十万吨精炼铜已经卸了三分之一,港口那边反馈,这批铜的纯度超出预期,官方派来的质检团队已经现场取样,后续的运输车队也安排好了,会直接运往鲁省的几家大型冶炼厂。”
陈默拿起文件翻了两页,目光扫过上面的数据,指尖在“99.97%纯度”那行字上顿了顿。
这批铜是泽尼斯塔尔从金手指出产的无限子弹里提炼出来的,成本极低,却能卖出市场价,这笔生意从一开始就稳赚不赔。
他合上文件,靠回座椅,看着帕丽莎:
“知道了,让港口那边注意安全,虽然有官方背书,但还是别出什么岔子。”
“放心,我们的人已经混进卸货工人里了,全程盯着。”
帕丽莎点点头,又从包里掏出一张烫金邀请函,递了过去。
“另外,江城市政府组织了企业家联席会议,时间是明天上午八点,地点在市政府会议中心。王凯先生那边发来了消息,建议您去参加,说跟之前在京师谈的直升机厂项目有关。”
陈默接过邀请函,指尖摩挲着上面的江城徽章,眉头微微挑了挑:
“企业家联席会议?这种走形式的会也要我去?”
他本来已经计划好了,等精炼铜的事尘埃落定,就提前回家过年——沙渠老家的父母已经打了三次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还说要给他留着猪脚和腊肉。
距离过年只有两个星期了,他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去开什么会。
帕丽莎看着他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朝他眨了眨眼:
“王凯先生说,‘有关’只是委婉说法,其实是京师那边希望您借这个机会,跟江城市政府打好关系——毕竟天顶星科技的总部在江城,后续很多项目可能需要地方政府配合。而且,肖敬市长会亲自主持会议,他对您的直升机厂项目很感兴趣。”
陈默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有点好笑。
什么“有关”,分明就是“必须去”。
他叹了口气,把邀请函放在桌面上:
“知道了,那就去吧。帮我准备一套新西装,要深色的,别太张扬。”
帕丽莎应了声“好”,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陈默,补充道:
“对了,日川荻心那边,泽尼斯塔尔已经加派人手了,霓虹的内阁情报调查室最近没什么动作,应该是在盯着海老泽武史的动向。您这边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陈默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他拿起手机,点开日历,看着上面“腊月十八”的字样,心里盘算着:开完会如果顺利,或许还能提前几天回家。
次日清晨七点,江城还笼罩在薄雾里。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出天顶星科技的地下车库,车窗贴着深色的防爆膜,轮胎碾过湿漉漉的路面,悄无声息地汇入早高峰的车流。
这辆劳斯莱斯幻影是挂载公司的名下的,陈默只是经常批判性地使用罢了。
陈默坐在后座,身上穿着一套深灰色的定制西装,领口系着一条藏蓝色领带,袖口露出的手表是泽尼斯塔尔的独家定制款。
他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
路边的早餐摊冒着热气,穿着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匆匆走过,公交车里挤满了上班的人,这座城市在清晨的薄雾里慢慢苏醒。
陈默很少有机会这样安静地观察江城,以前要么忙着处理泽尼斯塔尔的事务,要么盯着天顶星科技的项目,像这样悠闲地看着街景,还是第一次。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终于抵达了市政府会议中心。
门口已经停满了各种豪车,奔驰、宝马随处可见,偶尔还能看到几辆宾利和玛莎拉蒂。
陈默推开车门,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水汽。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朝着会议中心走去。
刚走进大厅,他就感觉到了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没办法,他太年轻了——来参会的企业家大多是四十岁往上的中年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常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沉稳;少数几个青年企业家代表,也都在三十岁以上,带着几分青涩却又刻意装出的成熟。
而陈默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岁,皮肤干净,眼神清澈,看起来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