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纸窗,在榻榻米上投下更显慵懒的光斑。按照约定,我们吃完午饭便在客房里歇了半个时辰。
我背靠着叠起的被褥,尾巴舒服地铺在榻榻米上,娜维娅正枕着我的腿翻看一本稻妻风俗画册,金发散落在我的膝头,偶尔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扫过,带来微痒的触感。荧蜷在旁边的软垫上,手里把玩着一枚光滑的鹅卵石——想来是上午练剑时在庭院里捡的,她时不时伸手过来,指尖无意识地蹭过我的猫耳,惹得我耳廓微微发烫。
派蒙趴在荧的肚子上,小肚子鼓鼓囊囊的,大概是午饭吃多了,此刻正打着小呼噜,透明的翅膀随着呼吸轻轻扇动。凌华坐在窗边的矮桌旁,面前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抹茶,她手里捧着一卷书,阳光勾勒着她低垂的眼睫,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柔和。
“你的尾巴好像比早上更蓬松了。”娜维娅忽然放下画册,指尖顺着我的尾尖往上抚,粉色的尾毛被她捻在指间轻轻打转。我下意识地绷紧尾巴,却被她笑着按住:“别动呀,像团似的。”
“别闹啦。”我伸手想去挠她的胳肢窝,却被她反手抓住手腕。她仰头看我,蓝色的瞳孔里映着我的影子,忽然凑上来在我下巴上啄了一下,声音轻得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等下爬山累了,可要靠我牵着你。”
“才不会累呢。”我扬起下巴,晃了晃身后的尾巴,“我的体力可比你好。”
荧在一旁听得直笑:“是是是,我们雨欣最厉害了。”她说着凑过来,伸手揉了揉我的耳朵,指腹温柔地蹭过毛茸茸的耳尖,“不过等下还是慢点走,别把我们甩开太远。”
凌华这时合上书,轻声说:“差不多该准备出发了。山上风大,我让下人备了几件薄外套,你们看看要不要带上?”
“我的神之眼里有披风。”我从“口袋”中拿出雷系神之眼,里面除了弓箭和常用物件,还塞着件轻便的粉色披风,“娜维娅的话,穿那件带兜帽的就很合适。”
娜维娅起身时顺势把我拉进怀里,在我发顶印下一个轻吻:“都听你的。”她的发丝拂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海风气息,和神里家庭院的栀子花香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派蒙被我们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飘起来:“要走了吗?我还梦见吃三彩团子呢。”荧笑着捏了捏它的脸颊:“路上让你吃个够,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托马不知何时站在门外,见我们收拾妥当,笑着递来一个竹篮:“这里面是些点心和水,大小姐说山路不好走,让你们路上垫垫肚子。我这边还有些账目要核对,就不陪你们去了。”
“辛苦你啦托马。”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凌华接过竹篮,轻声道:“我们会早点回来的。”
从社奉行出发时,日头正盛。石板路上的青苔被晒得暖洋洋的,踩上去带着湿润的凉意。沿途的民居门口大多挂着染成蓝色的布帘,风一吹便猎猎作响,偶尔有孩童从门后探出头来,见到凌华便羞答答地鞠躬,然后又缩回门后,只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稻妻的孩子好像都很怕生。”娜维娅挽着我的胳膊,好奇地望着那些紧闭的木门,“不像海沫村的孩子们,老远就会追着船跑。”
“大概是因为凌华是社奉行大小姐吧。”我想起蒙德的小孩见到琴团长时也是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不过等熟悉了,肯定会很亲近她的。”
荧不知何时跑到了前面,正蹲在路边逗一只卷着尾巴的柴犬。那小狗大概是哪家农户养的,摇着尾巴用湿漉漉的鼻子蹭她的手心,引得她笑得眉眼弯弯。派蒙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快走吧快走吧,再磨蹭真的要天黑才能到鸣神大社了!”
“知道啦小馋猫。”荧笑着站起身,被小狗追着跑了两步才跟上我们,手里还多了根狗尾巴草,正慢悠悠地晃着。
我们沿着大路慢慢走着,沿途的风景渐渐从市井变成了田园。田埂上有农人正在引水灌溉,水田里的稻苗绿油油的,随风起伏像一片绿色的海洋。远处的山峦在阳光下泛着青蓝色,半山腰以上被粉紫色的樱花覆盖,像笼罩着一层朦胧的云霞——那就是鸣神大社所在的山了。
“终于到山脚了。”派蒙飘到一块刻着符文的石碑上坐下,拍着小胸脯喘气,“走路好累啊,早知道就让托马准备轿子了。”
“爬山才更有意思啊。”荧打开竹篮,拿出一块米糕递给它,“先补充点体力,山上的樱花可比这里好看多了。”
我抬头望了望通往山顶的石阶,蜿蜒曲折地隐没在樱花林中。石阶两旁立着朱红色的鸟居,层层叠叠地延伸向上,阳光透过粉色的花瓣洒下来,在石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走吧。”凌华率先踏上第一级石阶,回过头对我们笑了笑,“慢慢走,不用着急。”
爬山的路比想象中更有趣。樱花树沿着山路一路向上,粉紫色的花瓣像雪一样簌簌落下,沾在我们的头发和衣襟上。我走在中间,左手被娜维娅牵着,右手时不时被荧拉一把——她总是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面,发现好看的风景又折回来拉我去看。
娜维娅显然不太习惯爬山,走了没多久就开始微微喘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怕拖慢我们的速度,一直咬着牙坚持,脚步却越来越慢。我悄悄放慢脚步,故意指着旁边一棵开得正盛的樱花树说:“你看那棵树,花瓣好像是渐变的呢。”
她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趁她分神的功夫,我握紧她的手稍微用力带了她一把,她脚步轻快了些,转过头对我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还是你体力好,我平时在船上待久了,走山路真有点吃力。”
“没关系呀,我们可以慢慢走。”我从神之眼里拿出帕子,踮起脚尖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脸颊,感受到一丝温热,“实在累了我们就歇会儿。”
荧不知何时跑到了前面,正趴在一个鸟居上对着我们喊:“快点呀,上面有更好看的风景!”派蒙被她用风元素托着飘在空中,手里还拿着一朵刚摘的樱花,兴奋地挥舞着:“快来快来!”
凌华的体力出人意料地好,始终不紧不慢地走在我们前面一点,偶尔停下脚步等我们,手里还把玩着一片飘落的樱花瓣。她见我们跟上来,笑着说:“前面有个观景台,我们可以在那里歇歇脚。”
果然,转过一个弯,就看到一个铺着木板的观景台,正对着远处的海面。我们在观景台的长椅上坐下,荧打开竹篮拿出点心分给大家。我咬了一口樱花味的和果子,清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抬头正好看到娜维娅正看着我,嘴角沾着一点豆沙馅。
我伸手替她擦掉,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唇瓣,她顺势轻轻含住我的指尖,眼神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我脸颊一热,连忙抽回手,却被她握住手腕往她那边拉了拉,她凑近我耳边轻声说:“你的指尖甜甜的。”
“是和果子的味道啦。”我红着脸别过头,却看到荧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手里还拿着块没吃完的米糕,“你们两个又在偷偷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和娜维娅异口同声地说,说完又相视一笑,引得荧和凌华都笑了起来。派蒙在一旁吃得不亦乐乎,嘴里塞满了点心,含含糊糊地说:“你们在笑什么呀?很好笑吗?”
休息了片刻,我们继续往上走。越靠近山顶,樱花开得越盛,几乎遮蔽了天空,走在其中仿佛置身于粉色的云海。偶尔有风吹过,花瓣像雨一样落下,沾在我们的发间、肩头,连呼吸里都带着淡淡的花香。
“终于到啦!”派蒙第一个飘到鸣神大社的大鸟居下,兴奋地绕着朱红色的立柱打转。大鸟居上缠绕着白色的注连绳,上面挂着的风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响声,悠远而空灵。
神社的巫女见到凌华,连忙恭敬地行礼:“神里大人,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带朋友来看看风景。”凌华笑着点头,“不用特意招呼我们,我们自己逛逛就好。”
我们跟着巫女的指引在神社里慢慢转悠。神社的建筑是典雅的白色,屋顶覆盖着青瓦,屋檐下挂着红色的灯笼,与周围的粉色樱花相映成趣。几个穿着巫女服的少女正在打扫庭院,见到我们便停下手中的扫帚行礼,动作轻柔得像蝴蝶振翅。
走到祈愿处时,派蒙吵着要抽签,我们便停下脚步。巫女笑着递给我们每人一个签筒,竹筒里的竹签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我闭上眼睛轻轻摇晃,心里没什么特别的念头,只想着希望今天大家都能玩得开心。
一根竹签“咔嗒”一声跳了出来,我捡起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中吉”。娜维娅凑过来看了看,笑着说:“不错呀,我看看我的。”她摇出的签是“小吉”,脸上却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小吉也很好,说明今天会平平安安的。”
荧的签也是“中吉”,她拿着签纸翻来覆去地看,笑着说:“看来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派蒙的签是“小吉”,它对着签纸皱了皱眉头,随即又开心起来:“只要有好吃的,小吉也没关系!”
最后是凌华,她轻轻一摇就掉出一根竹签,展开一看赫然是“大吉”。巫女在一旁笑着说:“神里大人真是好福气,大吉签可是很少见的呢。”
“看来今天的决定没错。”凌华把签纸折好放进衣袖,笑着说,“我们去把签系在神樱树上吧。”
神社后院有一棵巨大的神樱树,树枝上挂满了写着祈愿的木牌和签纸,红色的绳子在风中轻轻摇曳。我们跟着其他参拜者,把自己的签也系了上去。我踮起脚尖把签纸系在较低的枝桠上,抬头正好看到娜维娅和荧站在稍高的地方,两人正合力把荧的签纸系得更高些,阳光透过她们交叠的手指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系完签,我们沿着石阶走到神社后方的山崖边。这里有一个小小的观景台,正好可以俯瞰整个稻妻城。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夕阳的金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像铺满了碎金。城里的房屋鳞次栉比,港口的船只随着波浪轻轻摇晃,远处的离岛像一块翠绿的宝石镶嵌在蓝色的海面上。
“原来从这里看稻妻城是这个样子的。”娜维娅靠在观景台的栏杆上,语气里满是惊叹,海风吹起她的金发,与粉色的樱花瓣缠绕在一起,“比在城里看壮观多了。”
“我以前处理政务累了,偶尔会来这里待一会儿。”凌华站在她身边,望着远处轻声说,“看着这片土地,就觉得再辛苦也值得。”
荧从竹篮里拿出水壶递给我们:“喝点水吧,站久了会渴的。”她走到我身边,伸手帮我把被风吹乱的鬓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蹭过我的猫耳,引得我耳朵抖了抖。“你的耳朵被风吹得有点红了。”
“大概是有点冷。”我把耳朵往头发里缩了缩,娜维娅见状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肩上,带着她体温的衣料裹住我的肩膀,还夹杂着淡淡的海风气息。
“这样就不冷了。”她替我系好衣扣,手指在我颈侧轻轻划过,眼神温柔得像此刻的海风。我抬头看她,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在观景台上待到夕阳西沉,金色的阳光渐渐变成温柔的橘红色,才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傍晚的山路比来时更显幽静,樱花树在暮色中变成了模糊的剪影,只有偶尔飘落的花瓣还能看清颜色。
“前面就是镇守之森了。”凌华指着前方的树林说,“穿过这里可以抄近路回神里家,就是晚上可能有点暗。”
走进镇守之森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树林里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不知从哪里传来狐狸的叫声,悠远而空灵,给这片森林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这里晚上好像有点吓人。”派蒙紧紧抓住荧的衣角,小声说,“我们快走吧。”
“别怕呀,有我们在呢。”荧拍了拍它的头,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你们听,好像有铃铛声?”
我们仔细一听,果然听到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铃声,像是什么乐器被风吹响。凌华忽然笑了笑:“既然来到这里,我给你们跳支舞吧。”
“跳舞?”我们都愣住了。
凌华没有解释,只是走到一片空旷的林间空地。她脱下外面的羽织,露出里面素白色的振袖,袖口绣着精致的樱花图案。月光恰好落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银辉,让她看起来像从月光中走出来的仙子。
她轻轻抬手,腰间的神乐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随着铃声,她的身体缓缓转动起来,衣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像两只展翅的白鹭。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每一个转身、每一次俯身都恰到好处,仿佛与周围的森林融为了一体。月光下,她的裙摆飘动如流水,发带飞扬似游丝,连林间的雾气似乎都随着她的舞步流动起来。
我们四个都看呆了,连派蒙都忘了害怕,只是张着嘴悬浮在半空。我从未见过凌华跳舞,更没想到她跳得这么好。平日里端庄稳重的社奉行大小姐,此刻在月光下宛如降临人间的精灵,每一个动作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一曲终了,凌华保持着最后一个姿势站在那里,裙摆缓缓落下,神乐铃的余音在林间久久回荡。直到她放下手臂,我们才如梦初醒。
“太…太好看了!”派蒙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地拍手,“凌华你跳得真好!”
“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舞蹈。”娜维娅由衷地赞叹道,蓝眼睛里还闪烁着惊讶的光芒。
凌华走到我们面前,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脸颊也泛起红晕。她见我们还愣着,忍不住抬手在我们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是不是跳得不好看?”
“不是不是!”我连忙摇头,“跳得太好了,我们都看入迷了。”
凌华被我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捂嘴轻笑起来:“你们喜欢就好。其实这支舞是我小时候跟着奶奶学的,很久没跳了,有点生疏呢。”
“这还叫生疏啊?”荧夸张地说,“那要是熟练了,岂不是要把森林里的狐狸都引来围观?”
她的话逗得我们都笑了起来,森林里的幽静瞬间被打破。凌华重新穿上羽织:“好了,我们快走吧,再不走托马该担心了。”
回去的路上,派蒙还在不停地念叨刚才的舞蹈,说要让凌华再跳一次。凌华只是笑着摇头,说明天还要处理政务,等有空了再教我们简单的动作。
走到神里家的大门时,远远就看到托马站在门口张望。见到我们,他立刻笑着迎了上来:“你们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在外面过夜呢。”
“让你担心了。”凌华笑着说,“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托马接过我们手里的东西,“晚饭早就准备好了,快进去吃吧,不然真的要凉透了。”
晚饭比中午更丰盛,大概是托马怕我们爬山饿坏了。有热气腾腾的寿喜烧,酥脆的炸天妇罗,还有刚出炉的铜锣烧。派蒙早就饿坏了,抱着一个铜锣烧啃得满脸都是豆沙,荧无奈地帮它擦了擦嘴,转头对我们说:“今天爬山好累啊,吃完真想立刻睡觉。”
“要不我们今天睡一个房间吧。想和好朋友们一起睡觉。”凌华忽然说。
“好啊好啊!”派蒙立刻举手赞成,“我还想听凌华你讲小时候的事呢!”
我和娜维娅、荧对视一眼,都笑着点了点头。
吃完晚饭,我们在浴室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洗掉了一天的疲惫。回到房间时,托马已经帮我们铺好了被褥,五个铺盖并排放在榻榻米上,看起来像一排整齐的小蛋糕。
派蒙抢先占了中间的位置,抱着枕头滚来滚去:“这里最舒服啦!”
“小馋猫,刚吃完饭就不老实。”荧在它头上敲了一下,挨着它躺了下来。我和娜维娅睡在另一边,凌华则睡在最外侧。
起初我们还聊着天,派蒙缠着凌华讲神里家的趣事,荧则在旁边补充她以前在稻妻的冒险经历。娜维娅靠在我肩上,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我的尾巴尖,时不时凑到我耳边说句悄悄话。
“今天的樱花真好看。”她轻声说,呼吸拂过我的颈侧,带着沐浴后的清香。
“嗯,和你一样好看。”我转头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声音小得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
她的脸颊瞬间红了,在昏暗的灯光下像熟透的苹果。她掐了掐我的腰,却没真的用力,反而往我怀里靠得更紧了。
荧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臂轻轻搭在我的腰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你们两个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没什么。”我笑着把她往怀里拉了拉,让她靠在另一边,“就是在说今天凌华的舞跳得真好看。”
“是啊,没想到凌华还有这么一面。”荧感叹道,“平时总觉得她冷冷的,没想到跳起舞来这么美。”
凌华被我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你们别取笑我了。其实我小时候很调皮的,经常偷偷跑到森林里玩,奶奶为了让我安分点才教我跳舞的。”
“真的吗?”派蒙一下子来了精神,“那你有没有被爷爷骂过?”
“当然有啊。”凌华的声音温柔下来,带着回忆的暖意,“不过爷爷每次骂完都会给我买最喜欢的三色团子。”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照在我们交握的手上。不知过了多久,派蒙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它已经睡着了。
荧打了个哈欠,往我怀里缩了缩:“我也有点困了。”
“睡吧。”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又看了看身边的娜维娅,她也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凌华吹熄了桌上的油灯,房间里只剩下月光和寂静。她轻声说:“晚安。”
“晚安。”我们小声回应。
我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娜维娅和荧靠得更稳些。娜维娅的呼吸轻轻落在我的锁骨上,荧的手还搭在我的腰上,两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过来,温暖而安稳。我的尾巴不自觉地圈住她们,像给她们盖了层毛茸茸的小被子。
窗外的月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柔得像一层薄纱。我看着身边熟睡的伙伴们,心里充满了安宁的感觉。今天虽然没能按计划去甜品店,却看到了比甜品更美的风景,听到了比甜言蜜语更动人的笑声。
这样的日子,真好啊。
我闭上眼睛,在她们均匀的呼吸声中,渐渐沉入了梦乡。梦里有粉色的樱花,有月光下的舞蹈,还有永远不会散去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