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那几个肩膀上扛着将星的军官，手已经死死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每一根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仿佛下一秒就会拔枪，将眼前这个狂妄的东方人打成筛子。
金发老人那张刻意维持着镇定和体面的脸，终于彻底崩裂。他脸颊的皮肤涨成了深红色，因为愤怒，身体在昂贵的手工西装下微微发抖。
“抢劫！你这是赤裸裸的抢劫！”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这句话。翻译官战战兢兢地将这句话用华夏语复述出来，声音都带着颤音。
秦风笑了。
他向后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双腿交叠，姿态悠闲得像是在自家客厅。
“总统先生，注意你的用词。”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气中摇了摇。
“抢劫，是违法的。但现在，全世界的法律，除了我们华夏的，都已经是废纸一张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上。
“所以，我们这不是抢劫。”
“这是在末日环境下，由现存的唯一合法暴力实体，对即将失效的无主资产，进行的合理化回收和再分配。你也可以理解为……慈善。”
慈善？
金发老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这辈子见过无数无耻的政客和商人，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把侵略和掠夺，说成是做慈善？
“你们休想！伟大的灯塔国，绝不会向任何人低下高傲的头颅！我们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我们有最先进的科技！我们……”
“你们有被一枚硬币打穿的总部大楼。”
秦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口吻。
“你们有被一群变异野狗追得满街跑的士兵。你们有连自家核电站都看不住，最后只能把它点成烟花的……‘先进科技’。”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在场所有灯塔国高层的心脏。
办公室里，陷入了窒息般的死寂。
金发老人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他们还剩下什么？
骄傲？尊严？在绝对的力量和残酷的现实面前，一文不值。
秦风看着他们那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的模样，觉得有些无趣。
老大真是心善。
换做是自己，根本懒得跟这帮还在做着天朝上国美梦的老古董废话。直接把他们捆起来，连同他们那些破铜烂铁，一起打包带走。
不听话的，就地处理，还能给外面的妖兽加个餐，也算是为人类文明的延续，做出最后的贡献了。
非要搞什么“特派使节团”，玩什么“资格审查”。
麻烦。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秦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你觉得，就算你们守不住，我们华夏也别想得到。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你们手里，应该还有不少能把这颗星球炸回石器时代的玩具，对吧？”
金发老人身后的一个将军，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这个东方人……？
“没错！”
金发老人抓住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的气势重新回来了几分。
“如果我们得不到拯救，那就让整个世界，为我们陪葬！这就是灯塔国的意志！”
真是老套的台词。
秦风掏了掏耳朵。
“所以，我才说你们蠢。”
他打了个响指。
他身后的五名斩妖司队员中，立刻有一人上前一步，将一个军用平板电脑放在了办公桌上。
秦风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下一秒，平板电脑画面一闪，切换成了一个全新的场景。
那是一个城市。
一个干净，整洁，充满了烟火气的华夏城市。
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午后的阳光。穿着校服的学生们嬉笑着走过人行道，路边的商场里人来人往，广场上，有老人在悠闲地打着太极。
一切都那么正常。
正常到……不正常。
办公室里，所有灯塔国高层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没有废墟，没有怪物，没有辐射尘，没有铅灰色的天空。
只有和平，秩序，和阳光。
这不可能！
这一定是伪造的录像！是华夏人的政治宣传！
金发老人正要开口怒斥，屏幕上的画面却突然拉近，给到了一个街角的高清摄像头画面。
摄像头的右下角，清晰地显示着一串实时的时间和日期。
2024年，8月29日，下午三点十二分。
就是现在。
“这……”
那名戴着金丝眼镜的翻译官，手指颤抖地指着屏幕，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总统先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秦风的声音，充满了恶劣的笑意。
“这里是华夏，沪城，静安区。一个小时前，我们刚刚肃清了这里最后一头由宠物猫变异的妖兽。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一个最新消息。”
他拖长了语调，享受着这些人脸上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在你们还在为怎么对付一群野狗而头疼的时候，我们华夏境内，已经没有妖兽了。一只都没有。”
轰。
这句话，比刚才那发超电磁炮的威力还要巨大。
它彻底击碎了金发老人心中最后一道名为“傲慢”的防线。
他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仿佛被抽空了灵魂，只能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片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繁华与安宁。
凭什么？
大家一起迎接的末日，凭什么你们华夏就能置身事外？
“本来呢，我们华夏人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毕竟，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秦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办公桌后的那个老人。
“你们是死是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说句不好听的，你们死光了，地球的资源压力还能小一点。”
“可谁让我们司主心善呢？他觉得，大家都是人类，能救一把，还是救一把吧。”
“所以，我们来了。”
秦风走到那面巨大的屏幕前，他的身影，与屏幕上那片和平的城市重叠在一起。
“现在，选择题来了，总统先生。”
“选项A，打开你们所有的仓库，交出所有我们看得上的技术和物资。然后，带上你们的核心人员，跟我们走。我们会给你们一块地，让你们重建家园。说不定，几十年后，你们还有机会还于旧都。”
“选项b，拒绝。”
秦风转过身，脸上带着纯粹的，恶劣的笑。
“然后，你们就在这座铁棺材里，抱着你们那可笑的骄傲，慢慢等着外面的怪物学会怎么拧开门锁吧。”
“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考虑。”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现在就拔枪，或者按下那个能让大家一起完蛋的按钮。我个人，其实还挺期待看到一场盛大的烟花的。”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些人，自顾自地走回椅子旁，重新坐下，闭上了眼睛。
办公室里，只剩下粗重的，绝望的喘息声。
五分钟的倒计时，开始了。
这是对一个旧时代霸主，最后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