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裂开,人影一个接一个往下跳。
我站在原地没动,拳头已经捏紧。残碑熔炉里的青火猛地一跳,不是警告,是馋了。那些人身上带着煞气、刀劲、血味,全是好东西,够我烧一炉源炁。
雷猛站我右边,铁球扛在肩上。洛璃在我左边,玉瓶打开,丹火蓄势。我们三人背靠背,谁也没说话。
第一个敌人落地,双刀劈来。我没躲,直接冲上去,右拳轰出。
碎星拳·崩山式!
拳风炸开,那人还没站稳就被打飞,撞进云海,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喊。
第二个、第三个接连跳下。雷猛甩出七根灵丝,控器阵瞬间启动,三根缠脖子,两根锁手臂,剩下两根抽腿弯。他往回一拉,三人脑袋撞在一起,当场昏死。
洛璃抛出玉瓶,丹火喷成扇面,烧断刀柄和绳索。第二批人落地时没了兵器,手忙脚乱去捡,我趁机跃起,一脚踩断其中一人脊椎。
他们以为我们进了仙门,等我们进去再炸门。可惜他们错了。
我还在这儿,等着他们一个个送上来。
第四个跳得最狠,刀刃贴着我脸划过。我侧身抓住他脚踝,抡起来砸向第五个。两人滚在地上,我跳过去,膝盖压住一个的胸口,拳头砸下去,骨头碎的声音很脆。
我低头看他腰间,挂着一块令牌。
灰白色,正面刻着“终极剑墟”四个字。
和我的一样。
我扯下令牌,两块一碰,同时发烫。脑子里的星图突然变样,原本只到门口的路线,现在延伸进去了,一直通到底下深处。
这才是真正的路。
我把两块令牌插进仙门两侧新出现的孔位。光柱暴涨,门缝扩大到三丈宽,里面的风声小了,血腥味也淡了些。
但战斗还没完。
云层还在翻腾,人影不断往下跳。三百个?我不数。来了就打。
残碑熔炉开始吸了。战场上散逸的刀意、血煞、残劲,全被它吞进去,煨成源炁反哺回来。我呼吸更稳,拳头更重,凝气境初期的修为越打越实,体表泛起淡淡星辉,肉身强度逼近法宝级别。
又一波人落地,五人一组结阵,刀锋朝外。我冷笑一声,冲进去就是一拳。
碎星连打第一式!
拳劲穿透护体罡气,中间那人胸口凹下去,倒飞出去撞翻两个。剩下两个举刀砍来,我左手格挡,右手直接抓他手腕,一扭一折,骨头断裂,刀落地。
我夺过刀,反手甩出,钉进另一人喉咙。
雷猛大笑:“老子兄弟,你这是拿人命当柴烧啊!”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本来就是。”
洛璃没说话,但她出手更快了。玉瓶接连抛出,丹火成网,封住一片区域。几个敌人被困在里面,衣服头发全烧着,满地打滚。
有个家伙想爬起来逃,我走过去,一脚踩住他后颈,把他按在地上。
“谁派你们来的?”
他吐血不答。
我又问一遍,还是不答。
我蹲下,从他怀里摸出一枚符纸,上面画着炸门用的爆破阵纹。
“想毁门?”我说,“门没塌,你们先死了。”
我把符纸塞回他嘴里,抬脚碾碎他的头骨。
尸体踢进云海。
战场越来越安静。活着的敌人开始迟疑,不敢轻易往下跳。但他们退不了。
血刀徒丑在云层上方盯着。
我知道他在看。
我抬头,对着那片翻涌的云,举起无锋重剑,往地上一插。
剑身没入石板,嗡鸣传出去老远。
意思是:来吧,别藏着了。
云层炸开,一道红影冲下。
落地时震出一圈血浪,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他披血色兽皮袍,腰挂七把短刀,脸上刀疤横贯左眼,正是血刀徒丑。
他扫了一眼满地尸体,眼神变了。不是愤怒,是怕。
他看出我不是普通修士。
他看出我越战越强。
但他不能退。他是血刀门最后的长老,奉命集结残部复仇。身后还有几十个精锐等着信号。
他必须动手。
“杀陈无戈者,得血刀全技!”他吼出这句话,声音嘶哑。
然后他动了。
七把短刀全甩出,刀刀带血光,封锁我上下左右所有退路。
我没闪。
碎星步踏出,身形一晃,七刀全落空。
我出现在他背后,右拳灌满源炁,轰在他后腰。
他往前扑,单膝跪地,咳出一口黑血。
我想起血刀门主临死前说的话:“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原来他说的是这些余党。
我不留情。
第二拳打出,正中脊椎。他身体一僵,没能站起来。
第三拳对准心口,拳劲透体而入,震碎内脏。
他仰面倒下,眼睛还睁着。
我没收手。一把掐住他喉咙,把他提起来。
“门基埋了几处炸符?”
他咬牙不答。
我转头喊:“雷猛!”
雷猛立刻甩出控器阵,七根灵丝缠住徒丑双手,锁死关节。
“引爆装置在哪?”我又问。
他闭眼。
洛璃走过来,指尖一点丹火,穿过他喉管。
火苗在他体内烧了一下,他猛地睁眼,喉咙里发出咯咯声。
“说。”我说。
他终于开口:“三……三处……门柱底部……”
我松手,把他尸体扔进云海。
雷猛马上冲到门柱边,挖开石缝,掏出三枚符阵,全捏碎了。
“拆了。”他说。
我点头。
最后一波敌人还在云层上不敢下来。他们看到首领被杀,令牌失守,炸门计划失败,士气彻底崩了。
但他们还是得死。
我拔出无锋重剑,往前一步。
“一个不留。”
话音落,我冲上去。
碎星拳·穿心式!
拳劲透空打出,前方五人胸口同时炸开,倒地不起。
雷猛控器阵全开,灵丝如网,把一群敌人绑在一起,然后铁球横扫,像打沙包一样把他们全砸进云海。
洛璃丹火连喷,烧得剩下几人浑身着火,惨叫着跳下去。
最后一个想逃,我跃起追上,一拳轰爆头颅。
三百人,一个没跑掉。
尸体重重坠入云海,血雾弥漫片刻就被风吹散。
广场上只剩我们三个。
地上有血,风卷着沙子打过来,把血迹一点点盖住。
我站在仙门前中央,无锋重剑拄地。兽皮袍染红了一大片,左眉的剑疤微微颤动。呼吸平稳,体内源炁充盈,凝气境中期就在眼前。
残碑熔炉青火未熄,还在慢慢煨着最后一点残劲。
洛璃站在我左侧,玉瓶归袋,指尖还有丹火余温。她看着我,没说话,但眼里有东西闪过。她知道我变了。经脉更强,肉身更硬,源炁运转如江河奔涌,不再是那个靠拼命撑的莽夫。
雷猛站右侧,铁球垂地,青铜色皮肤沾满敌人血渍。他咧嘴一笑:“三百个?还不够老子热身。”
笑完,他脸色沉下来,盯着门缝深处。
“兄弟。”他说,“里面的东西……比这些杂鱼硬多了。”
他掏出一把矿粉,撒向地面。
粉刚落地,就被一股暗流卷走,消失在门槛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