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了匪寨,解救了被关押的百姓,缴获了不少物资(虽然大部分金银细软可能被徐茂卷走),众人带着复杂的心情和重要的线索,踏上了返回樊城的路途。
回程路上,气氛有些微妙。杨逍宇对司明月表达了诚挚的感谢,并再次以“卯家”当家人的身份,热情邀请这位救命恩人前往樊城暂住,言明卯家必将厚报。
他心中有自己的盘算:这玲珑天机阁的本领远超他的认知,若能与之结交,对卯家立足樊城、甚至未来的发展都大有裨益。而且,这位司仙子本领通玄,若能得其指点一二,更是天大的机缘。
另外,就算是不能学得任何的本领,有了“跟司明月学习过”的这个由头,今后若是系统在发布那种必须柳梦嫣亲自执行的任务,或者任何莫名其妙的任务,他可就有了借口,真的可以说出那句“夜观星象、偶有所得”……
司明月几乎没有犹豫,便淡淡应允:“盛情难却,可以。”她的目标本就是杨逍宇这颗“隐星”,樊城是他命轨交织的核心之地,自然要去。
至于“卯家”的化名?在她眼中,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杨逍宇身上那搅动天机的“隐星”命格才是唯一真实且值得关注的核心。
而柳梦嫣则一半真的感兴趣、一半略有警惕的试探打听着。诸如“仙子从何而来?”、“玲珑天机阁当真能窥探天机?”、“仙子此行西南是为何事?”等等,司明月都一一回应,但答案极其简洁、冰冷,如同查阅档案:
“中州。”
“可推演,非全知。”
“循迹而来。”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既不失礼,又绝不透露任何可能引发情感连接或深入探讨的信息。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反而让柳梦嫣心中那根警惕的弦绷得更紧。
之前自己的观察绝不会出错,这女子对自家夫君的关注,绝非偶然!她到底想干什么?
自己的傻夫君,到底有什么吸引对方的?还是说,天机阁知道了杨家的事情?
一行人回到樊城时,天色已近黄昏。系统提示“肃清樊城(二)”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在杨逍宇脑海中响起,暖流驱散了些许疲惫。
他顾不得休息,立刻安排人手安顿解救的百姓,清点缴获物资入库。随后,便亲自引领着司明月,前往杨业霆所在的临时居所——那座最大、保存相对完好的府苑正厅。
厅内,杨业霆端坐于陨铁轮椅上,听完杨逍宇和柳梦嫣详细汇报毒龙岭之行的经过,尤其是关于那诡异阵法、徐茂潜逃以及发现的蛮族邪物,老人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蛮族?!”杨业霆的声音陡然变得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北疆蛮族,万里迢迢,竟将爪子伸到西南腹地来了?一个精通萨满邪术和奇门遁甲的蛮子,在此地盘踞数年……好大的手笔!好深的图谋!”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扣住轮椅扶手,指节发白。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瞬间嗅到了浓重的阴谋气息。这绝非巧合!徐茂潜伏在此,必有重大图谋,很可能是为蛮族日后大举南下充当内应,刺探情报,甚至制造混乱!想到对方可能已经掌握了西南的部分地形、兵力虚实乃至人心向背,杨业霆心中警兆大生。
这样的情况代表着什么,不光杨业霆这个行伍出身的老人清楚,杨逍宇也很清楚,所以他才顾不上休息,赶紧过来将事情说明给爷爷听的。
前世,无论是“甲午战争”还是“侵华战争”,小日本在华夏大地上可是很早就开始了间谍行动。那帮禽兽不如的杂种,狼子野心从来都没有断绝过。而现在蛮族也是如此做法,那么……
只是,现在他们知晓了这个情况,也没什么能够做的事情。他们杨家现在都假借“卯家”的名头,朝堂之事,他们根本无法触及……
一念至此,大厅当中的气氛稍微有些压抑,杨逍宇看到爷爷如此气愤,担心对方的身体、便赶紧转换了话题,将司明月介绍给爷爷。
当杨业霆听闻司明月乃是玲珑天机阁的高人,这次还用神鬼莫测的手段救了孙儿一行人的时候,他眼中的锐利稍敛,换上了郑重之色。
他仔细打量着司明月,忽然想起一事,试探性地问道:“司仙子……老夫冒昧一问,你和孤语道人是什么关系?”
司明月清冷的眸光微动,看向杨业霆:“孤语师叔,曾言及杨老将军。”她先是瞥了一眼杨逍宇和柳梦嫣,然后直接用简短的语言点明了自己其实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杨业霆脸上顿时露出恍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古怪笑意。
“哈哈哈,原来是孤语老道口中的那位惊才绝艳的司小友!那老不正经的家伙,当年可没少在老夫面前夸你,说你乃天机阁百年不遇的奇才,还说什么……咳咳!”他干咳两声,把孤语道人那些“撮合才子佳人”的玩笑话咽了回去,但看向司明月和杨逍宇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审视和……期待?
今时不同往日了!他的宝贝孙儿不仅痴傻痊愈,更是展现出了非凡的潜力(无论是心智还是武学进境),完全配得上任何赞誉!
而眼前这位司明月,是孤语老道都推崇备至的天机阁天才!若能……若能与之结下良缘,那对杨家,对孙儿未来的助力,简直不可估量!
就算姻缘不成,能结下这份香火情,也是天大的机缘!
心思电转间,杨业霆脸上的笑容越发和蔼,甚至带着几分坦诚:“司小友,实不相瞒,‘卯家’之名,不过是我等为避人耳目,方便在樊城立足所设的障眼法。今日承蒙小友救命大恩,又得悉蛮族阴谋这等关乎国本的机密,老夫岂敢再以虚名相待?从今往后,司小友便是我杨家最尊贵的客人!樊城之地,小友但有所需,我杨家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情真意切,更显示出十足的信任和拉拢之意。
杨逍宇在一旁听得脸上发烧。之前在路上对着救命恩人一口一个“卯逍宇”,结果对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放屁”……这实在是有些尴尬。
他偷眼看向司明月,生怕对方因此不悦。
然而,司明月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听到的只是“今天天气不错”这样平常的陈述。她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无波:“理解,杨家面对各种问题,的确需要掩人耳目,这理所应当。另外,我也的确有暂住樊城的想法,至于什么大恩之类的,老前辈不必放在心上。叨扰之处,将军见谅。”
她根本不在意杨逍宇是叫“卯逍宇”还是“杨逍宇”,她在意的是他身上承载的、搅乱天机的“隐星”命格。留在樊城,是为了更清晰地观测这颗“隐星”与樊城乃至整个西南气运的互动演变。至于杨业霆释放的善意和提供的便利,她坦然接受,因为这有利于她的观测工作。
这番回答更让司明月世外高人、天机阁天才少女的气质越发明显,让杨业霆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好一个玲珑天机阁的传人!这份心性,果然不凡!
他大笑道:“哈哈,何来叨扰!司小友能留在我樊城,是我杨家的荣幸!老夫这就命人为小友准备最好的静室!”
于是,司明月便在樊城住了下来,就安排在离杨逍宇和柳梦嫣居同一个小院内的一个房子里。
老爷子虽不准备全力促成什么事情的发生,但铺好道路然后让他们自然发生的想法还是有的……
他这个当爷爷的,也算是为宝贝孙儿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