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荣!”
血绳越收越紧,秦荣小臂的皮肉已泛起青紫色,刺骨的阴寒顺着经脉往丹田钻,守正刀落在黑土上,赤纹彻底黯淡,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黑袍使者的兜帽下,幽蓝鬼火闪烁着贪婪:“引灵玉碎了又如何?你体内早烙下玉魂印记,有你当血池阵眼,比一百个赵磊都管用!”他猛地拽动血绳,秦荣整个人被扯得往前踉跄,眼看就要跌进沸腾的血池。
那里无数人脸正张着嘴,仿佛要将他的魂灵生吞。
“住手!”青婆婆强忍肋骨的剧痛,淡紫罡气再次凝聚,可刚要出手,地级使者的拳头已砸到眼前。
黑紫色阴煞裹着地元境的威压,这一拳比之前更狠,青婆婆只能仓促抬臂格挡,“咔嚓”一声,小臂骨骼竟传来细微的裂响,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顺着嘴角淌下。
叶玄想绕后支援,却被地级使者随手凝出的阴煞锁链缠住脚踝,锁链上的倒刺扎进皮肉,阴毒顺着伤口蔓延,他的动作瞬间迟滞,拂尘上的青色灵力都弱了大半。
王鹏趴在地上,想爬起来却浑身脱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秦荣被往血池拖。
文凝的雷破符已用尽,指尖只剩下几张无力的清心符。
林晓晓和张启明被血池的吸力困住,连动一下都难。
绝境,彻底的绝境。
就在秦荣的脚尖即将碰到血池黑血的瞬间,他胸口衣襟里,那枚曾被白泽赠予、后藏在体内的玉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金光不是狂暴的炸开,而是像一层温柔却不容抗拒的纱,瞬间笼罩住秦荣周身。
原本缠在他小臂上的血绳,碰到金光的刹那,竟像雪遇滚油般“滋滋”消融,连黑袍使者手中残留的符源之力,都被金光隔空灼烧成青烟。
“什么东西?!”黑袍使者猛地后退,兜帽下的鬼火剧烈跳动,他能清晰感受到,那金光里藏着一种让阴煞本源都颤抖的神圣力量。
不是道家的清灵,不是玄功的罡气,而是一种更古老、更纯粹的神圣之力,像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朝阳,能焚尽一切污秽。
地级使者也停了手,黑紫色的阴煞在他周身疯狂翻涌,却不敢靠近那片金光半分。
他盯着秦荣胸口,眼中满是忌惮与贪婪:“这是……上古玉魂的力量?你竟藏着这种东西!”
他不甘心放过这等机缘,猛地凝聚全身阴煞,双手结印,黑紫色的能量在掌心化作一颗巨大的鬼头,比血池上空的虚影更凝实,带着能撕裂神魂的嘶吼,朝着秦荣当头砸下:“就算有玉魂护着,我也要把你连人带魂一起吞了!”
鬼头砸来的瞬间,秦荣胸口的金光骤然变强。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极细的金色光柱,从玉剑碎片中射出,精准地撞上鬼头眉心。
“啵”的一声轻响,像气泡破裂。
那凝聚了地元境全力的阴煞鬼头,竟在光柱下瞬间溃散,连一丝阴煞都没留下。
金色光柱余势不减,径直射向地级使者。
地级使者瞳孔骤缩,想躲却发现身体被金光牢牢锁定,周身的阴煞像被冻住般无法调动。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光柱穿透自己的胸口,心脏的位置瞬间被神圣之力灼成虚无。
“不!”地级使者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黑紫色的阴煞被金光焚尽,连一丝残魂都没剩下,只在地上留下一滩焦黑的印记。
黑袍使者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往血池深处逃。
那里有蚀灵教历代积累的阴煞,或许能挡住这股力量。
可他刚迈出一步,背后就传来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动弹不得。
他僵硬地回头,只见秦荣胸口的金光中,缓缓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虚影。
虚影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周身萦绕的金光里,飘着无数细小的符文,那是比玉剑更纯粹的玉魂之力。
虚影看着黑袍使者,神色透出狰狞:“黑袍使者,你作恶多端,还想对秦荣动手,你不想活了!”
秦荣斗胆问了一句:“前辈,你是……?”
“我是玉剑里的器灵,受前主所托,令我护你安全。”
秦荣攥着还在发烫的衣襟,目光紧紧锁在虚影周身流转的金光上,喉结动了动:“前辈,矿洞那时候的太阳光……是不是和您有关?”
虚影周身的符文顿了顿,金光柔和了几分,像是在回忆:“是。你在聚魂阵遇险,张琪的冰魔之力引动了地脉阴煞,我感知到你丹田的玉魂印记在震颤,便借着印记引了天地间的正阳之气,附着在日光里透进矿洞。”
他抬手虚指秦荣胸口,一缕极淡的金光从衣襟下飘出,与虚影的光芒相融:“你前主留下的玉魂,本就以正阳之力为基,能引动日精月华。若不是借日光压制了冰魔本源,青婆婆想制住张琪,还要多费些功夫。”
秦荣恍然大悟,难怪当时张琪对着日光惨叫,连王鹏都没察觉异常。
那根本不是普通日光,是器灵借玉魂之力引来的正阳气!他刚要再问,身后突然传来文凝的惊呼:“小心!”
只见黑袍使者趁两人对话的间隙,突然将掌心按在血池里,黑红色的血浪瞬间掀起,无数扭曲的魂灵裹着阴煞,像一张巨网朝秦荣罩来:“就算有正阳气护着,我看你怎么挡这万魂噬心!”
虚影冷哼一声,周身金光骤然暴涨,化作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屏障。
血浪撞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那些魂灵刚触到金光就化作青烟,连血浪都被蒸腾起白雾:“雕虫小技。”
黑袍使者只觉那道虚影散发出的威压如泰山压顶,心头骤沉。
此番怕是要困死在这黑风谷中了。
若真殒命于此,他这些年处心积虑的谋划、浴血拼杀的基业,岂不是要尽数化为泡影?
一股不甘如毒藤般死死缠住他的心脏,几乎要将他憋得喘不过气。
他猛地将万魂噬心功法催至极致,周身翻涌的血浪呼啸着汇聚,竟凝成一条奔腾的血河,猩红如炼。
那血河如择人而噬的毒蛇,顺着那层无形屏障疯狂缠绕,一圈圈收得愈发紧致,似要将其勒碎。
可下一刻,那屏障却似被注入了无穷力量,竟愈发坚不可摧。
血河拼尽全力收紧,那屏障却如一块千锤百炼的精铁,任凭血浪如何撕咬缠绕,竟连一丝裂痕都未曾出现,更别提撼动分毫。
黑袍使者僵在原地,双眼圆睁,彻底傻眼了。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