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老根扛着锄头路过莫里斯家老宅附近，见铁叔往他家走，有些奇怪。
“你干嘛？”
“我试试，看能不能打幽影。”
是哦，他们现在可是觉醒者！老根只想着种地了，倒把这事给忘了，赶紧说道：“我也一起。”
两人到了院子。
莫里斯看到他俩，并不意外，因为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人过来“试验”，他都习惯了。
他简单地说了一下注意事项，就放了他们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希拉已经在里面了。
正好，裂缝里飘出一团灰雾似的低阶幽影，刚探出头就被铁叔瞅见了：“来得好！”
他猛地抬手，一道细弱的电光“噼啪”窜过去，打在幽影身上，只让它晃了晃，跟挠痒痒似的。
“我来！”希拉召唤水元素，水流像细针似的扎过去，幽影身上的黑雾淡了一丝，却依旧张牙舞爪地往前飘。
老根看得手痒，催动土系魔法，地上的石子“嗖嗖”射向幽影，打了七八下才让那团黑雾“滋啦”一声散了。
三人看着自己的“战果”，都愣住了——刚才那下，豌豆射手一颗子弹就能解决。
“这、这威力也太……”希拉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话音未落，裂缝里突然钻出个半人高的幽影，身上缠着黑色的丝线，显然比刚才的高阶。
铁叔连放三道电光，希拉投了两个水元素珠，老根也放出了土刺，那幽影却跟没事似的，反而被惹恼了，发出刺耳的尖啸。
“不好！”铁叔拉着两人后退，“这玩意儿能免疫咱的魔法！”
恰在此时，一株豌豆射手“哒哒”地挪过来，豆荚一抬，一颗金光豌豆“嗖”地射出，正打在幽影心口，那家伙瞬间像被点燃的纸团，“噗”地化成了青烟。
老根等人面面相觑，刚才还挺足的信心，这会儿跟被戳破的气球似的瘪了下去。
三人耷拉着脑袋走出院子——刚才那两下，简直把他们“觉醒者”的骄傲打了个稀碎。
莫里斯正蹲在门槛上擦豌豆射手的叶片，见他们这副模样，放下抹布笑了：“耷拉着脑袋干啥？刚学走路就想跑了？”
铁叔闷声道：“可我们连低阶幽影都费劲……”
“我闺女刚开始还不如你们呢。”莫里斯往院里努努嘴，“沙儿刚召唤出骷髅那阵，俩骨头架子连锄头都打不过，被幽影追得绕着院子跑，骷髅头都掉了仨。”
他捡起片掉落的豆荚，语气慢悠悠的：“后来鱼清大人说了，啥本事都得练。沙儿每天天不亮就来这儿，让骷髅跟幽影对打，打坏了就重新召，现在呢？三阶幽影她俩骷髅一合围，‘咔嚓’就拆了。”
老根眼睛一动：“你的意思是……得多练？”
“不然呢？”莫里斯站起身，拍了拍老根的肩膀，“你以为豌豆射手天生就百发百中？刚开始那阵子，打十颗歪九颗，还不是天天对着裂缝练准头？”
他指了指院角的靶场，那里插着几根木桩，桩子上密密麻麻全是豌豆大小的坑，“功夫下到了，自然就厉害了。”
铁叔摸了摸下巴，突然咧嘴笑了：“也是啊！我爷爷打铁，刚开始还砸到过手呢！”
希拉也抬起头：“那我明天再来练练，我就不信了，我还能浇不死那帮坏东西！”
老根攥紧拳头，土系魔法不自觉地发动，脚边的石子蹦了蹦：“我也来！正好试试用土刺扎幽影的弱点！”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刚才的蔫劲儿一扫而空，反倒摩拳擦掌起来。
莫里斯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刚觉醒的新人嘛，就得多摔打摔打，才能成器。
已经搬到新宅的泰贝沙正在院子里指挥着骷髅练习劈砍，它们骨节碰撞时发出“咔哒”声。
阳光下，它们的动作比前些天利落了不少。
泰贝沙望着骷髅架利落的劈砍动作，小脸上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
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她脸上，映得那双眼睛亮闪闪的，像落了满地的星子。
她还记得那天鱼清大人说过的话：“泰贝沙，你是村里第一个觉醒黑暗系魔法的人，也是目前最强的魔法师。阿贝村未来的屏障，很大程度要靠你撑起来。”
当时她愣了愣，下意识问：“可是……黑暗系不是被说不好吗？”
“力量本身没有好坏。”鱼清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黑暗系的爆发力是所有魔法里最强的，若连你都退缩，将来遇到高阶幽影，或是神官带着人马来袭，谁来护着大家？”
那一刻，泰贝沙攥紧了拳头。
她想起被幽影毁掉的邻村，想起爸爸夜里偷偷抹泪的样子，想起豌豆射手为了护着村民，被幽影撕碎时散落的叶片——她不能让这些再发生了。
“我不会让大人失望的！”她对着空气用力点头，声音清脆又响亮。
指挥着骷髅再劈倒一根模拟幽影的木桩，泰贝沙擦了擦额角的汗。
骨手递来的水囊还带着凉意，她喝了一口，又立刻投入训练。
鱼清大人说过，黑暗系魔法的修炼不能停，每多一分力量，村子就多一分安全。
她看着骷髅架眼里跳动的绿光，突然觉得它们不再可怕了。
这些白骨是她的武器，是她守护家园的伙伴。
就像鱼清大人说的，只要心是向着村子的，哪怕力量来自黑暗，也能绽放出最亮的光。
“再来！”泰贝沙举起小手，指尖萦绕的黑气比昨天更浓郁了些，“这次我们试试对付三阶幽影的阵法！”
骷髅们“咔哒”一声立正，骨刀齐齐举起，在阳光下划出两道冷冽的弧线。
泰贝沙站在它们中间，小小的身影里，藏着比山还坚定的决心。
……
萨罗扬提着一篮刚蒸好的麦饼往泰贝沙家走，远远就看见院子里“咔哒咔哒”动的骷髅架。
她下意识攥紧了篮子把手，脚步顿了顿——倒不是怕，就是每次看见那些白森森的骨头晃悠，总觉得心里发毛。
这要是搁在以前，她准得拉着泰贝沙离远点，毕竟圣殿的神官们总说，亡灵是“与魔鬼为伍的污秽”。
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