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打得差不多了，也就踉跄着分开，各自摔坐在地。
两人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发丝黏在汗湿的额头上，胸膛剧烈起伏。
师北率先爬起来，泥水顺着裤腿往下淌。
他垂着头走到鱼清面前，睫毛上还挂着汗珠，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满意了？让你这么戏弄我……”
明知道他是故意摆出这副表情，但鱼清还是被取悦到了，她笑着说道：“我可没戏弄你！”
在他即将开口的下一秒，又道，“我只是在警告你，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如果你想要的是温室里的花朵，我们只能分道扬镳。”
“你……要跟我分道扬镳？”师北顿时装不了委屈了，他猛然抬头，眼底尽是震惊，“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鱼向导，你别吓我……你告诉我我错在了哪里，我改还不行吗？”
他扑通一声跪下，鱼清被他搞得一懵。
正想问他干嘛，就听到他着急地开了口，“你说我哪句话说错了，哪个动作做错了？我立刻改！你看，我连跪姿都摆得规规矩矩，你要打要骂，我绝不还手。”
他拉过她的手，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鱼清想抽回手，却被他用脸颊紧紧压住。
粗糙的胡茬蹭过她的手腕，带着硝烟味的喘息扑在皮肤上。
师北又抓住她的另一手按在自己心口：“你摸摸，这里面全是你。只要你不推开我，就算让我当一辈子摇尾乞怜的狗，我也认了。”
心脏地跳动透过作战服，直接传到了鱼清的指尖。
看得目瞪口呆的小白：【……】
【主人，他好像……真的看上你了！】
【这要‘投放’到现实世界……你爸妈会不会打死你？】
因为它记得，鱼清曾说过她还是学生，他们那个世界的爸妈都管得很严，不允许学生“早恋”。
【应该不会，要打也该打他，是他勾引你！】
【跟你没关系！】
【你又没勾引他。】
……
现实世界里的鱼爸、鱼妈：“……”
虽然不是早恋，他们也想打死这只占他们女儿便宜的狼崽子。
但是不对啊，鱼爸忽然想起，他家小鱼儿是不是已经有一个喜欢的对象了？
之前不是还听小白说，那个小白脸连吃带拿的吗？
怎么那小白脸一直没露面？
……
鱼清整个人顿住。
她真的不知道师北满脑子在想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起来！”
“我不……你要不答应我，我今天就不起来了……”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
鱼清叹了口气，她蹲下了身子，十分认真地对师北说道：“我没有要推开你。你不觉得，你的喜欢来得太快，太诡异了吗？真正的喜欢是地位平等，互相尊重……你让我把你当狗调教，那不是喜欢，那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霸凌。”
师北怔住，此时此刻，他只觉得眼前的鱼清整个人在闪闪发光。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向导是如此柔弱娇嫩，所以她们天生就该被人捧在手心里。
他们哨兵就是一群疯狗，如果他们想要活得有个人样，就得把自己当成狗，把拴狗的链子塞到向导手里。
师北心里肯定是不服的。
他总觉得，要是他把那条链子交到了别人手里，那他就真的成了狗了。
可是在碰到鱼清的时候，看到她那无与伦比的精神力，他没办法拒绝她。
所以他准备转换策略——谁说狗和主人之间是主人做主，难道他不能做那头把主人“拴”起来的狗吗？
狗链子可以拴他，也可以拴她。
但现在，鱼清告诉他——他们是平等的。
他不是狗。
她也不是狗主人。
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调教不是喜欢，是“霸凌”。
越是这样，他越没办法放开。
“所以，你不要我了吗？也是，你那么聪明，那么敏感，你怎么可能没发现？你肯定早就发现了，我是一条坏狗狗……我倒反天罡，我想拴住你，所以你不要我了……”师北的眼眶红了，他道，“你选择宿南，对吗？他是一条好狗，他会好好听你的话，指哪打哪，绝对不会有任何异议……”
他说他愿意改，只要她肯给他一个机会。
左顾而言其他，就是不接鱼清话里的真正意思。
那感觉，就像溺水者要抓住最后一根溪木一般。
“我是不是说得不太清楚？我没有不要你，我们是朋友，我们是平等的。你不是狗，我也不是训狗师，也永远不可能成为训狗师。”
“可我愿意成为你的狗。不只是我，我相信宿南也愿意，不信你问他。”
宿南根本就不需要鱼清开口，直接在旁边单腿跪下：“我愿意。”
鱼清让宿南别过来凑热闹，对师北说道：“我和宿南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没有选择谁或者不选择谁，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够变得简单一些。如果你是担心我以后不给你治疗了，那大必不可。即使是朋友，我也会帮你治疗。如果你觉得不放心，我现在就可以进入你的精神世界，帮你把整个世界都净化了……”
这下子，不只师北天塌了，就是宿南的天都塌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鱼清不愿意养狗？
他和师北有什么问题？
就算师北犯了“错”，但也罪不致死，改掉就好了。
更何况，他没犯错啊。她不能因为师北，把他也否认掉了。
鱼清不仅没能解决掉她和师北之间的问题，反而还搭进来一个宿南。
他俩还当场脱衣服，想让鱼清检查他俩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叫来了其他队员，让他们也当着她的面展示身体，像挑白菜一样，随她挑选，看上哪个就是哪个。
小白捂住了眼睛：【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主人，你应该庆幸，上辈子那几个男人就顾着搞雄竞了，他们要是也会这一套，你肯定搞不定他们……】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鱼清感觉到了后背的凉意。
就是因为他们喜欢搞雄竞，她才在中间“挑拨离间”，各个击破的，这要是团结在一起……
不敢想，完全不敢想。
鱼清瞬间警惕，她望向师北、宿南二人，说道：“你们先等一下，你们俩的意思是，你俩都愿意……和我在一起？二男侍一女？”
师北、宿南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越是优秀的向导，她身边的哨兵越多。
没办法，粥少人多。
大家都想活命，都想被好向导看上，就只能各展所长，投其所好了。
像鱼清这样的向导，身边肯定免不了有别的哨兵。凭他俩的实力，S级及以下等级的哨兵还能拦得住，但有背景的S级或者S+以上等级的哨兵，他俩肯定是拦不住的。
更何况，她家里人给她安排的那些，只要她不排斥，他俩更是没有阻拦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