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德十四年,当太上皇钱镠在苏州离宫安享晚年之时,新皇钱传璟治下的大夏帝国,并未停下开拓的脚步。他全面继承了其父发掘和培养的大批少壮派精英文武,继续推行着分权制衡、以驰道贯通国策的宏图。
这一年,横向的钢铁驰道,如同不屈的钢铁巨龙,终于将它的终点,从凤翔延伸到了帝国西陲的瓜州。
十五年春,皇帝钱传璟以大将杜建徽为安西大都护、西征行军大总管,集结包括禁军精锐、陇右厢军、以及大量擅长骑战的契丹、党项、吐谷浑归附骑兵在内的十万铁骑,于瓜州誓师。
旌旗蔽日,刀枪如林。杜建徽已是白发老将,但目光依旧锐利如刀。他深知此战非同小可,目标并非简单的臣服纳贡,而是彻底的征服与清扫。
西征大军以驰道终点瓜州为基地,后勤补给得以源源不断输送。他们如同来自东方的死亡风暴,席卷了整个塔里木盆地,兵锋直指葱岭以西。
高昌回鹘(西州):这个由李存勖篡夺建立的政权,在夏军雷霆万钧的攻势下,首当其冲。曾经不可一世的回鹘骑兵,在装备、战术、士气均处于巅峰的大夏铁骑面前,不堪一击。李存勖试图凭借坚城固守,但在夏军强大的攻城器械和围城战术下,城破身死,其家族、部众尽数沦为俘虏。西州,这个丝绸之路上的明珠,率先易主。
正值内部分裂的喀喇汗国,无法组织起有效抵抗。夏军采取分化瓦解、各个击破的策略,先后攻陷八剌沙衮、喀什噶尔等重镇,其可汗或被杀,或西逃。
于阗王国,这个佛国试图凭借地利和信仰抵抗,但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信仰无法阻挡铁蹄。国破之日,寺庙焚毁,僧兵溃散。
征服西域之后,杜建徽大军越葱岭,进入中亚腹地。面对闻风丧胆的诸多城邦与游牧部落,夏军采取了最为酷烈的手段。凡遇抵抗,破城之后,贵族屠戮,青壮为奴,老弱妇孺则驱赶迁徙,彻底空其地。
这场持续近三年的西征,堪称一场毁灭性的扫荡。史载:“灭国二十五,杀王四十三。” 从塔里木盆地到河中地区,再到里海东岸,昔日星罗棋布的绿洲城邦、游牧汗国被彻底清空,其原有的政治、社会结构被完全摧毁。超过上百万的各族俘虏被铁链串起,如同牲畜般被押解东归,填入帝国各地急需劳力的矿场、种植园和新兴的驰道延伸工程之中。
至德十八年,钱传璟下诏,在广袤的西域故地设立三道进行治理:
葱岭道:治所设于疏勒(今喀什),管辖天山以南、葱岭以东的塔里木盆地大部分地区。
新疆道:治所设于龟兹,管辖天山以北、阿尔泰山以南的准噶尔盆地及伊犁河谷。
北庭道:治所设于碎叶城(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附近),管辖葱岭以西至里海东岸的广袤中亚地区。
为确保统治,朝廷实施了空前规模的“西部大开发”与“移民实边”政策。利用驰道的便利,大量中原无地或少地的贫民、罪犯家属、以及渴望新生活的冒险者,在官府的鼓励和组织下,乘坐着改良后更加舒适安全的客运马车,浩浩荡荡西迁。朝廷给予土地、种子、免税等优厚条件,让他们在天山南北、伊犁河畔、甚至远至碎叶川的肥沃土地上,建立新的家园,筑起汉式的城池与村落。
帝国的统治,不再是松散的羁縻,而是通过郡县、屯田、驿站与驻军,牢牢地扎根于这片古老的土地。中原的文化、语言、制度,随着移民的涌入和官府的推行,开始在这片土地上迅速传播、生根发芽。
几乎在西征的同时,帝国的南疆也未曾停歇。在已经稳固的云南道基础上,帝国的兵锋继续向南,指向了更为炎热、潮湿的热带雨林地区。
这里的征服,同样伴随着血腥与残酷。面对散居山林、部落林立的众多土着,大夏军队采取了与西征类似的策略,但更加适应丛林环境。他们以归附的滇地土司部落士兵为前锋,精锐禁军压阵,沿着河谷、开辟道路,步步为营。
对于愿意主动归附,接受编户齐民、缴纳赋税、送予质子的部落,给予一定的自治权和贸易优惠。但对于任何形式的抵抗,惩罚是毁灭性的。抵抗的寨子被焚毁,参与抵抗的男丁要么当场格杀,要么被贬为矿奴,送入新发现的宝石矿、金银矿中劳作至死。部分相貌端正、机灵的少年则被阉割,送入宫中或赏赐给功臣为宦官。至于那些冥顽不灵的核心抵抗者,则往往面临“人道消失”的命运——整个部落被屠戮殆尽,痕迹被从地图上抹去。
至德二十年左右,随着主要抵抗力量的肃清,钱传璟下诏,在云南道以南的广袤雨林和沿海地区,新设两道:
滇南道:治所设于车里(今云南景洪),管辖今缅甸各地。
南海道:治所设于占城(今越南归仁附近),管辖今老挝泰国一带。
当杜建徽的西路大军饮马里海东岸,设立北庭道的同时,从云南道和新建的滇南道、南海道南下的夏军先头部队,也已经穿越了茂密的雨林和高耸的山脉,他们的前方,便是土地肥沃、邦国林立的天竺北部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