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
“宰了那个大夏皇帝!”
“把他身边的女人抢过来,献给公主当奴隶!”
“哈哈哈!你看他那傻样,吓得腿都软了吧!”
匈奴的前锋铁骑,卷起遮天蔽日的沙尘。
每一个骑兵的脸上,都挂着嗜血又狰狞的狂笑。
在他们眼里,前面那二十几个人,根本不是敌人。
是猎物。
是功劳。
是他们向公主邀功的垫脚石。
他们甚至已经能想象到,那个口出狂言的大夏皇帝,还有他身边那个水灵的女人,被五万铁骑的马蹄踏成肉泥的场景。
那画面,一定很美妙。
尤其是最前面那个叫巴图的百夫长,他胯下的战马是整个部落最快的,他要抢在所有人前面,用弯刀割下李策的脑袋。
这个功劳,是他的!
五万铁骑,对二十个人。
这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怎么打!
这根本就不是战争,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呼延灼灼立马横刀,火红色的软甲在夕阳下泛着妖异的光。
她脸上的得意,根本不加掩饰。
她已经想好了一百种折磨那个男人的方法。
把他扒光了吊在代州城头?
让他学狗叫,跪着舔自己的马靴?
不。
不够。
这都太便宜他了。
她要先打断他的四肢,再割掉他的舌头,然后把他做成一个不倒翁,放在自己的王帐里,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把他的江山,他的子民,一点点吞噬干净的。
她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个无耻的南人皇帝,马上就要为他的狂妄,付出血的代价!
近了!
更近了!
匈奴的前锋距离李策,只剩下不到百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对于全力冲锋的骑兵而言,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带头的百夫长巴图,已经高高举起了手里的弯刀。
去死吧!
大夏皇帝!
他张开嘴,准备发出一声胜利的咆哮。
就在这一刻。
异变陡生!
没有任何征兆。
“噗通!”
一声闷响。
不,不是一声。
是数百声闷响在同一时间炸开!
冲在最前面的百夫长巴图,连同他身边的数百名骑兵,连人带马,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对,就是消失。
前一秒,他们还在纵马狂奔,下一秒,他们所在的那片地面,就变成了一个个黑洞洞的大口。
他们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马背上拽进了地狱。
惨叫声只来得及发出一半,就瞬间被后面排山倒海的马蹄声彻底淹没。
后面的骑兵根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前面的人呢?!”
“怎么回事?!”
他们只看到前面的人突然不见了,还没来得及勒住缰绳,胯下的战马就因为失去了前方的阻碍,跑得更快了。
然后。
他们也掉了下去。
“轰隆隆——”
大片大片的地面,开始疯狂塌陷。
一个。
十个。
一百个。
一千个!
陈武带着人挖了一整夜的陷马坑,终于在此刻,露出了它最狰狞的獠牙!
那根本不是坑。
那是一张张准备吞噬血肉的巨口!
全力冲锋的匈奴骑兵,引以为傲的冲击阵型,在这一刻,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人仰马翻!
最前面的骑兵掉进坑里,还没死透,就被后面紧跟着掉下来的同伴和战马活活砸成了肉酱。
后面的骑兵,被前面突然出现的巨大坑洞和混乱的马群挡住去路,根本刹不住脚。
无数的战马悲鸣着撞在一起,扭断了脖子。
无数的士兵被失控的战马甩飞出去,又被后面涌上来的铁蹄踩进泥土里,连一声完整的哀嚎都发不出来。
只是短短一炷香的功夫。
冲在最前面的数千铁骑,就这么没了。
整个饮马滩,仿佛从骑兵冲锋的天堂,变成了一个研磨血肉的巨大屠宰场。
金色的夕阳下,黑色的铁骑洪流,硬生生被撕开了一个巨大而丑陋的缺口。
缺口里,填满了扭曲的尸体、折断的兵器,还有垂死挣扎的战马。
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
“这……这不可能!”
“有埋伏!是陷阱!”
“撤!快撤!”
跟在后面的匈奴将领们,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地嘶吼着,想要勒住战马,控制住已经彻底失控的军队。
可他们办不到。
五万铁骑的冲锋,惯性何其巨大?
岂是说停就能停的?
后方的士兵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还在拼命地往前挤,往前冲。
于是,更多的人被推搡着,挤压着,掉进了那一个个死亡陷阱,或者被自己人的马蹄踩死。
混乱,如同瘟疫一般,飞速蔓延。
匈奴大阵之前。
呼延灼灼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她看到了什么?
她的铁骑……她的五万铁骑……
就这么……没了数千?
这怎么可能!
她征战沙场十几年,什么阵仗没见过?
可眼前这诡异、血腥、又带着几分荒诞的一幕,彻底击穿了她的认知。
耻辱!
前所未有的耻辱!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下令全军冲锋,她的先锋部队,就在敌人的面前,用一种最愚蠢,最可笑的方式,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
“啊——!”
短暂的呆滞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呼延灼灼的一张俏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双眼血红,死死地盯着远处那个依旧背着手,云淡风轻的身影。
那个男人!
又是那个男人!
他早就料到了!
他之前所有的无耻,所有的下流,所有的狂妄,都是演出来的!
他就是为了激怒自己!
为了让自己不顾一切地带着大军冲过来,然后一头撞进他早就挖好的坟墓里!
“雕虫小技!”
呼延灼灼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银牙都快被她自己咬碎了。
她脸上的肌肉抽搐着,闪过一丝骇人的狠厉。
“以为挖几个破坑,就能挡住本宫的五万铁骑?”
“做梦!”
她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向前狠狠一指,
“传令!”
“继续冲!”
旁边的山本吓了一跳。
“公……公主?!”
“前面可是坑啊!”
“怎么冲?”
这要是再冲,不是送死吗?
呼延灼灼转过头,冷冷地看了山本一眼:
“怎么冲?”
她冷笑一声。
指着那个填满了尸体的大坑。
“那就给本宫填平它!”
“用人命填!”
“用马尸填!”
“就算是用尸体堆,也要给本宫堆出一条路来!”
“只要过了那道坑,那个狗皇帝就是案板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