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惊骇、忌惮，甚至是恐惧。
一个治疗师……
一个自称最菜的治疗师……
竟然以硬碰硬的方式，让以力量着称的“兽王”帝法，主动认输！
这他妈叫全队最菜？！
那你们破晓战队，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怪物啊？！
之前还对破晓战队心存轻视，准备看笑话的那些天之骄子们，此刻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仿佛被抽了无数个无形的耳光。
尤其是那些刚刚还在心中嘲笑苏清月“胸大无脑”的，此刻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何止是胸大无，这简直是胸大有脑还有核弹啊！
剑城的肖凡，那锐利如刀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凝重之色。
他自问也能击败帝法，但绝对做不到像苏清月这般，以纯粹的肉身力量，进行碾压式的摧残！
那种霸道绝伦，仿佛能无视一切防御的金色能量，究竟是什么？
“蝎后”杜月娘，那双妖媚的桃花眼中，也收起了所有的轻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忌惮。
她引以为傲的蛊毒，或许能对付皮糙肉厚的战士，但面对这种力量与速度都达到极致，并且可能还免疫毒素的怪物，她没有丝毫的胜算。
高台之上，赵正也是看得眼皮狂跳，心中暗自庆幸。
幸好自己没开口阻止，否则现在被打脸的就是自己了。
他看了一眼面不改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林夜，心中对这位年轻队长的敬畏，又加深了几分。
苏清月给帝法丢了一个生命绽放，将对方的伤势全部治愈后，便飘然回到了破晓战队的阵营中。
“队长，我没给你丢脸吧？”
她走到林夜身边，邀功似的眨了眨眼，仿佛刚才那个暴力的治疗师不是她一样。
“干得不错。”
林夜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战，立威的效果，好得超乎想象。
帝法深深的看了苏清月一眼，灰头土脸的蹿下了擂台。
“剑城，肖凡！”
“请，破晓，陈默，一战！”
来了！
所有人的精神，再次为之一振！
一个是早已名动龙国，被誉为百年一遇的剑道奇才，实力在所有新晋S级中，公认排名前三的顶尖强者！
另一个，则是传闻中掌控了“因果律”这种神话级能力的，破晓战队的智囊！
这绝对是一场龙争虎斗！
肖凡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瞬间出现在了擂台中央。
那双锐利的眼眸，自始至终，都死死地锁定着那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青年。
陈默平静地推了推眼镜，对着林夜点了点头，随即也缓步走上了擂台。
“早就想领教一下，传说中的‘因果律’，究竟有何神奇之处了。”
肖凡的声音，如同剑鸣，清冽而锋锐。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彼此彼此。”
陈默的回答，言简意赅。
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废话。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圣殿！
肖凡背后那柄古朴的长剑，应声出鞘！
一道快到极致，仿佛能斩断时空的璀璨剑光，在空中一闪而逝！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也没有华丽的招式。
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记直刺！
但就是这简单的一刺，却让台下所有S级强者，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剑之中，蕴含着一种“斩断一切因果，直达最终结果”的，纯粹到极致的剑道意志！
仿佛在肖凡拔剑的瞬间，“刺中敌人”这个“果”，就已经注定了！
“好快的剑！”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速度了，这蕴含着一丝规则之力！”
“陈默危险了！面对这种攻击，任何防御和闪避都没有意义！”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连因果都能斩断的一剑，陈默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
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就在那道璀璨的剑光，即将刺穿他眉心的前一刹那。
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伸出了一根食指。
他开口，声音平静而淡漠，却如同神明的宣判。
“因为我觉得，所以你的剑会断。”
话音落下的瞬间。
“铛——！！！”
一声无比清脆，却又无比突兀的金铁断裂之声，响彻全场！
在所有人那如同见了鬼一般的目光中。
肖凡那柄无坚不摧，陪伴他十余年的S级宝剑，在距离陈默眉心不到一毫米的地方……
毫无征兆地，从剑尖开始，寸寸断裂！
那柄曾经斩杀过无数怪人，饮过无数强者之血的绝世神兵，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化作了一地铁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整个世界，鸦雀无声。
肖凡保持着刺剑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他缓缓地，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仅剩的剑柄，又看了看地上那堆冰冷的铁屑。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茫然、困惑，以及……一丝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断了？
他的剑……就这么……断了？
为什么？
怎么会？
没有任何能量冲击，没有任何外力干涉！
它就像是……就像是完成了自己“注定会断裂”的宿命一般，自我毁灭了！
“不……不可能……”
肖凡喃喃自语，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柄剑，是他剑道的载体，是他意志的延伸，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如今，它却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碎了！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
“为什么……”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眼眸中，充满了血丝与疯狂，死死地盯着陈默。
“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是陈述了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陈默平静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从你踏上这个擂台开始，‘你的剑会断’这个‘果’，就已经被设定好了。”
“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推动这个‘果’发生的，‘因’罢了。”
“这就是，因果律。”
轰——！！！
肖凡的大脑，如同被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劈中，一片空白！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帝法之前的感受。
那是一种……世界观被彻底颠覆，毕生信念被无情碾碎的，极致的绝望！
他引以为傲的剑道，他无坚不摧的意志，在这种言出法随，制定规则的力量面前，是何等的可笑，何等的……不堪一击！
“噗——！”
心神失守之下，肖凡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气息瞬间萎靡下来，蹬蹬蹬连退数步，险些站立不稳。
他败了。
败得比帝法还要彻底。
帝法只是肉体被摧残，而他，是道心被击溃！
“我……认输。”
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说完，他便失魂落魄地，捡起地上的剑柄，踉踉跄跄地走下了擂台。
从始至终，陈默都没有再动一下。
他只是站在那里，说了一句话。
便让一位公认的顶尖天骄，道心破碎，不战而败。
这一幕，给在场所有人带来的震撼，甚至比之前苏清月徒手击败帝法，还要强烈一万倍！
如果说苏清月的强大，还在“力量”与“能量”的范畴之内，可以被理解。
那么陈默所展现出的能力，已经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这是……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