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帅办公室。
林夜的这个问题，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让龙帅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深深地看了林夜一眼，那眼神中，赞赏之意更浓。
“好问题。”
龙帅缓缓站起身，重新走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负手而立，目光悠远。
“对如今的蓝星而言，传奇级，就是我们能够触及的、也必须去触及的顶点。
因为，我们的敌人，已经出现了这个层级的存在。”
“但……”
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属于他这个身份的、罕见的沉重与疲惫。
“……它不是终点。”
“在英雄协会总部的最顶层加密档案里，有几份被列为‘神话级’的绝密卷宗。
它们记录的，是几千年来，蓝星上曾出现过的、疑似超越了传奇级界限的只言片语。”
“那些存在，已经不能用‘英雄’或‘怪人’来形容。
他们更像是行走于人间的‘概念’，他们的出现与消失，都伴随着一段历史的彻底改写，或是某个物理定律的暂时失效。”
“但那些都太过遥远，太过缥缈，以至于我们无法去证实，也无力去探究。”
龙帅转过身，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直刺林夜的内心。
“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是更现实，也更残酷的威胁。”
“林夜，你听过‘域外战场’吗？”
林夜的心神猛地一凛，面上露出一丝疑惑，摇了摇头。
龙帅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应，声音低沉地解释道：
“我们所在的宇宙，并非孤例。
在无尽的虚空之中，存在着无数的文明，他们如同黑暗森林中的猎手。
彼此窥探，彼此掠夺。”
“而我们蓝星，就像是刚刚点燃了第一簇篝火的原始部落。
在无意间，将自己的坐标，暴露在了这片危机四伏的森林之中。”
“每隔一段时间，蓝星的星球意志，便会与某个异世界文明，产生短暂的‘位面重叠’。
那片重叠的区域，就是‘域外战场’！”
“那里，是两个文明的绞肉机，是决定彼此存亡的赌桌！
只有S级以上的英雄，才能抵御那些异界文明的入侵，去掠夺他们的资源，去学习他们的技术，从而让我们自己，变得更强！”
“而一旦我们在战场上失利，位面重叠将会扩大，届时，整个蓝星，都将沦为对方予取予求的殖民地！”
这番话，彻底颠覆了林夜的世界观。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敌人，是蓝星上的怪人，是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野心家。
虽然从宿主面板上知道了域外战场的存在，但他一直以为那是将来的事。
却没想到，蓝星上其实早已存在域外战场。
而以龙帅为首的英雄们，早已开始了抵御异界文明的入侵！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京城跟江城的画风会有那么大的差距，仿佛来自两个世界一般。
想必，这些奇特的科技，都是来自域外战场吧！
“这些事，为什么从未公开过？”林夜问出了关键。
“因为……恐惧。”
龙帅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一旦公开，普通民众会陷入末日来临的恐慌，社会秩序将瞬间崩溃。
而绝大多数的英雄，在得知自己为之奋斗、为之牺牲的一切，在真正的威胁面前，可能只是螳臂当车时，他们的信念，也会随之崩塌。”
“所以，我们只能选择隐瞒。由少数人，来背负这沉重的秘密，来守护这虚假的和平。”
龙帅的话，让林夜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
他仿佛看到了眼前这个男人，那看似伟岸的脊梁之上，究竟背负着何等沉重的担子。
“那你今天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什么？”林夜问道。
“因为你，不一样。”
龙帅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灼热。
“林夜，龙国需要你！不，是整个蓝星，需要你！”
“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不会给你下达任何命令。”
龙帅摇了摇头，语气无比诚恳。
“我只会给你，我能给的一切支持。
资源、情报、权限……只要你开口，只要协会有，我都会给你。”
“我只有一个请求。”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严肃。
“我希望你，能成为蓝星未来的‘序列零’。”
“序列零？”林夜眉头微蹙。
“域外战场最高指挥官。
一个凌驾于所有势力之上，只为守护蓝星而存在的真正领袖。”
龙帅深深地看着他。
“到目前为止，序列零都是悬空的，整个蓝星，没有一个人有资格成为序列零！”
“你也不行？”林夜满是诧异。
龙帅摇摇头：“我刚刚说过了，传奇级的英雄，目前整个蓝星有五人。没有人能凌驾于其余四人之上。”
林夜恍然，这意味着，他如果想成为序列零，就必须达到传奇级之上！
“根据上一次域外战场的战况来看，下一次的域外战场必然凶险万分。
所以，在下一次域外战场开启之前，我必须为龙国，找到一个新的‘定海神针’。”
“而你，是我看到过的，最有希望的人。”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让林夜即使心性再如何沉稳，也不由得心潮澎湃。
他没想到，龙帅对他的评价，竟然高到了这种地步。
“下一次的域外战场，什么时候开启？”
“快的话，三个月。慢的话，半年。”
林夜眼中闪过一抹震惊，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不过，如果有龙帅的支持，恐怕根本不需要三个月，他就能晋级S级。
到时候，他的实力，绝对能达到S+级，也就是传奇级。
这么算的话，等他的等级达到传奇级时，实力是否就能达到传奇级之上了？
他刚想说些什么，办公室的门却被突然推开，那名女秘书神色匆忙地走了进来。
“龙帅，林队长，出事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焦急。
“根据我们的情报，王家战团的‘炎虎’王战虎和‘青蛟’王战龙，刚刚气势汹汹地赶回了京城。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直奔雷家祖宅去了！”
“哦？”林夜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这王战天刚认主，他那两个兄弟就坐不住了吗？
这是来……逼宫的？
龙帅也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看向林夜，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这毕竟是林夜的“家事”，他不好直接插手。
林夜缓缓站起身，将杯中那价值连城的“悟道茶”一饮而尽。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雷家祖宅的方向，声音平静。
“看来，是时候去处理一下，我这新收的‘家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