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苏清月的车就停在了晚来阁门口。她穿着一身米白色西装，手里提着两个纸袋，一个装着正装，一个装着早餐——纸袋上印着巷口“老王早餐铺”的字样，还冒着热气，里面是林晚爱吃的甜豆浆和油条，油条还裹着油纸，防止变软。
“早啊晚晚！”苏清月推开车门走进店里，把早餐放在柜台上，“我特意让老王多炸了一根油条，还加了个茶叶蛋，你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晚刚洗漱完，头发还没完全吹干，听见声音连忙迎上来：“你怎么这么早？我还以为要等会儿呢。”她拿起豆浆，插吸管的时候，苏清月已经把资料摊在了桌上——最上面是一张沈万山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约莫五十岁，穿着黑色唐装，站在一座海外古堡的门口，手里把玩着一枚深绿色的玉扳指，扳指侧面隐约能看到一个细小的“影”字刻痕，和之前珐琅彩笔筒里的刻痕一模一样。
“这就是沈万山，”苏清月指着照片，指尖划过沈万山的玉扳指，“我助理查了，他三年前在伦敦拍过一件民国铜器，上面也有‘影’字，后来那件铜器就没了下落，估计是被他藏起来了。”
林晚咬着油条，凑过去看照片：“他为什么突然回国办交流会？真的是为了卖文物吗？”
“卖文物是假，找你才是真的。”苏清月又拿出一张铜尊的照片，照片上的缠枝莲纹铜尊泛着暗金色的光，底部有一个细微的缺口，“你看这个缺口，我对比了之前马先生笔筒的照片，缺口的形状几乎一样，说明这个铜尊和笔筒都是出自同一个造假作坊，也就是老鬼的作坊。”
她又拿出一份打印好的调查报告，上面记着老鬼的交易记录：“老鬼在古玩圈很神秘，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每个月都会和沈万山有一笔匿名转账，最近一次转账是在上个月，金额正好是马先生买笔筒的三百万。”
林晚放下豆浆，拿起调查报告，指尖划过“老鬼”两个字：“这么说，老鬼就是沈万山的造假工具？那云顶庄园的仓库里，肯定藏着更多赝品。”
“我已经跟市局的李警官打过招呼了，”苏清月说，“明天交流会的时候，警方会派人盯着仓库，只要我们找到赝品的证据，就立刻行动。”她把装着正装的纸袋递给林晚，“这是我给你选的米白色连衣裙，外搭浅灰色西装，我试过了，尺码应该合适，你去试试。”
林晚拿着纸袋走进里间，连衣裙是真丝的，摸起来很顺滑，就是她平时穿惯了牛仔裤，穿上裙子总觉得别扭，忍不住扯了扯裙摆。她走出来的时候，苏清月正在看铜尊的细节图，抬头看见她，眼睛一亮：“真好看！你转个圈我看看，这裙子的腰线正好，显得你腿长。”
林晚有点不好意思，转了半圈，苏清月走过来帮她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衣领：“这样就好了，明天穿这个去，没人会怀疑你是修老物件的小店主。”
两人吃完早餐，又开始研究交流会的流程：交流会上午十点开始，先是沈万山介绍藏品，十一点展示铜尊，下午两点开始拍卖。“我们十点到，先看看周围的环境，尤其是那个暗门，”苏清月指着庄园地图上的一个红点，“我助理说，这个暗门后面就是仓库，门口有两个保镖，很难靠近。”
林晚点点头，指尖轻轻划过地图上的暗门位置，铜匣在怀里微微发烫，暖流涌动，像是在提醒她那里有危险。就在这时，店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请问，是林晚师傅吗？”男人的声音沙哑，像是刻意压低了，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晚心里一紧，站起来：“我是，你有什么事？”
男人把信封放在柜台上，指尖碰了碰信封，又立刻缩了回去，像是很紧张：“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说对你查影阁有帮助。”说完，他转身就走，关门的时候动作很轻，只发出一声“咔嗒”的轻响，巷口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声，很快就没了动静。
林晚拿起信封，信封上没有署名，封口是用蜡封的，蜡上没有印记。她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张纸条——照片上是爷爷，穿着灰色中山装，手里抱着缠枝莲纹铜尊，背景是一个老作坊，墙上挂着爷爷常用的修复工具；纸条是用民国老宣纸写的，上面只有一行字：“云顶铜尊藏机关，灵犀传承靠铜匣，小心沈万山，他要的不只是铜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