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乎是前后脚进的门。
周靖云进屋时，詹海洋刚把小米粥下锅。
看着男人进屋，詹海洋点开燃气炉，就巴巴地凑了过来。
憋了一个晚上，他还是有点想跟周靖云炫耀一下，他现在也是有代言的人了。
他主动且狗腿地伸手帮男人脱下外套。
拿着外套，刚想挂上门口的衣架，一股淡淡的香水直冲鼻子。
詹海洋挂衣服的手，立刻就顿住了。
怪不得老板今天会跑去吃那家贵得要死的西餐。
原来是去佳人有约去了。
詹海洋努力忽略自己心里升起的异样的心情。
老板不是又有人陪，又吃了高档牛排吗，做什么还要发信息跟他说要吃小米粥？
是真的单纯把他当出气工具人了吗？
害他火锅吃到一半就找了各种借口，顶着那几人十分不解的目光，赶回来。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留下来继续跟高俊麒他们玩了。
詹海洋眼神黯淡，挤了个笑脸出来，故意调侃道，“老板，今天有美女陪着吃饭呀。”
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
老板跟谁吃饭，他也没资格过问啊。
而且，这话听着酸不拉叽的，显得有点那啥似的。
周靖云闻言，换鞋的动作一顿。
视线在詹海洋手中的外套上扫了一圈。
回忆起裴艳艳那身疑似打翻香水瓶的浓味儿，顿时了然。
他好笑地不答反问，“怎么，原来你还是个狗鼻子？”
看着青年的一脸懊恼，周靖云不自觉地又补了几句。
“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应付了一顿而已。”
“那味道熏得我连饭都吃不下。”他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又伸手摸了摸自己胃的位置。
“小米粥什么时候能好呀？”
詹海洋不知为什么，心里顿时舒坦起来。
不是把他当工具人，没事逗着玩就行，那他这么赶回来也不算白白跑一趟了。
“小米粥熟得快，但多熬几分钟口感会更好些。”
周靖云点点头，干脆先进去，换下那身还沾染着香水味道的衣服。
等他穿着家居服出来时，小米粥已经端上了桌。
詹海洋正坐在桌边，在剥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买回来的咸鸭蛋。
周靖云已经习惯于，在自己家见到各种各样的食物。
他看了一眼那金黄流油的鸭蛋，顿时觉得自己的食欲又回来了。
“这鸭蛋是我奶奶家邻居给的，李奶奶腌咸鸭蛋的手艺一绝。我带了几个给你尝尝。”
周靖云点点头，拿起了瓷勺。
暖黄的吊灯下，两人安静对坐。
有几分钟的时间，谁也没说话，但气氛一样让人觉得自然、舒适。
小米粥刚出锅，还有些烫口。
周靖云的进食速度并不快，吃到小半碗的时候，他听见詹海洋有些小得意的声音响起。
“老板，你知不知道我们下午直播的事情？”
其实公司里大家一般都称呼他“周总”，很少人会用“老板”这个这么接地气的叫法。
詹海洋初时这么叫他时，他还有点不适应。
每每觉得自己就变成头顶安全帽，叼着根烟，在工地泥路上沾了一裤脚泥的包工头。
后来听他叫多了，竟也生出几分诡异的亲切感。
就好像一个人孤身流浪在巴黎的街头时，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东北大娘的大花袄。
周靖云点点头。
霸道总裁的包袱有点重，没承认自己几乎看了全程。
“你们闹得这么大，都上了热搜，我还能不知道？”
詹海洋已经习惯了周靖云这种好话坏说的方式，丝毫不在意。
“上次去林家，那位张大师说我有什么小成功德，我觉得他有些夸大其词。”
“在我看呐，像老板你这样为孩子们建学校，还有像陈校长那样无私为孩子们奉献的人，才是真的大功德。”
“还有啊，我现在才感觉到人还是有钱就好。”
“下午高俊麒一张口，就说要捐十万给希望小学。我记得之前那场雪灾募捐，他也一下就捐了几百万，眼都不眨一下。”
“老板你说，我会不会也能有这么一天？”
詹海洋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周靖云面前，他总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
周靖云眉毛一挑，“知道钱的好啦？”
要是别地艺人当他面说这种话，他肯定是会以为别人在搞绿茶文学。
明里暗里地指责公司给的资源少，或是在跟他讨资源。
可这话是小呆瓜说的，那他就能很确定：
这小呆瓜话里的意思，就真的只是羡慕人家有钱而已。
果然，坐在他对面的青年，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回来的路上，我听着他们给自己经纪人打电话联系商家，心里可羡慕了。”
话说到这儿，詹海洋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有一点讨资源的意思，摸着后脑勺呵呵的笑起来。
“哎，老板你可别误会。我不是在跟你要资源哈，刚才——”
詹海洋正要把林蓉给他打电话的事说出来，周靖云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男人状似随意地继续喝着粥，“你想要哪方面的资源，我叫邓子安帮你安排。”
詹海洋一楞，刚才他不是已经说了自己不是要资源吗，怎么老板还要给他塞资源。
他连忙开口道，“老板，我不是来跟你要资源的，我——”
周靖云面上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之前张向兰给你做的规划，不想这么快接代言。但是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啊。”
“你接一个代言，也不代表你工作就不踏实了，你的路就走得不稳了啊。”
小呆瓜就是小呆瓜。
要是别的艺人能有机会整天往他家跑，大概不知道早几百年前就开口要资源了吧。
只有他，不仅自己只字不提。
现在他主动说了要给，他还在那里推三阻四。
周靖云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詹海洋一眼。
就听到青年委委屈屈地开口说道，“老板，真的不用你再帮我安排了。”
“下午林蓉给我打电话，说林氏企业有两个资源要给我，我已经答应了。”
周靖云眉毛一拧，神色顿显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