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海洋满脸期待地看向张向兰。
即使从来不关心娱乐圈，他也对艺人们高额的片酬有所耳闻。
也不知道郭导跟前面那个给他“让位”的好人，谈了多少的片酬？
要是有个一百万的话，奶奶那边的医药费短时间就不用太担心了。
他岂不是一演完这两个星期就可以退圈了？
那他就可以另找个自己喜欢的事去做。
“你想有多少？”
张向兰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最擅长察言观色。
詹海洋这种连表情管理都不会毛头小子，在她面前就跟把心思写在脸上没什么区别。
詹海洋还以为张向兰是真的在问他，不好意思地眼神飘移。
哪知就在他想谦虚地报个五十万时，张向兰脸色一翻，嘴里冷冰冰地说道：
“剧组给十万，扣扣税，公司还要抽成，你觉得还有多少？”
詹海洋一听，脸色瞬间垮下。
那还能剩下多少啊？
张向兰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嘴角又勾了起来。
“这样吧，我知道你经济有压力，我回去时一并再帮你申请些工作吧。这样还可以申请预支工资。”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詹海洋脸色又多云转晴。
真是单纯啊。
张向兰目光垂下，跟詹海洋一比，她可就太现实了。
之前詹海洋预支工资时，她没这样主动提出过帮助，是因为衡量过了詹海洋的价值。
对于一个一百零八线、在娱乐圈混不出头的艺人来说，她批了预支三个月的工资，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但是现在的詹海洋搭上了周总的线，还救了盛宇的小公主。
又是一副已经改头换面，看起来像是能接住资源的状态，她自然愿意多帮帮。
刚才电话里杨慧琴让她别暴露出林蓉的身份。
她就暂时把人情默下，回头再跟海洋说吧。
“我这里有一集《明星运动会》的飞行嘉宾邀请函，你去不去？”
——
十一月的A市已经入冬。
今早冷空气带着北风一吹，气温又骤降几度。
室外冷嗖嗖，郭文行一张脸被吹得都快裂了，但是还是满心欢喜。
监视器里，一个穿着青色门派弟子服的身影正在舞剑。
才抢学了三天剑术的詹海洋头顶冠发，凝神聚目，将手中的一把长剑直舞得似飞龙游云。
一套剑法练完，他吐气敛神，顺手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
三个方位的镜头将他潇洒帅气的身姿一同呈现在监视器里，直看得郭文行心潮澎湃，嘴角笑意更加明显。
这一段真是绝了，简直不用剪就能直接用了！
他都能想象出剧集播出时，女网友们尖叫着舔屏的样子了。
“卡！”
郭文行高兴地喊了卡，语气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地冲着片场里呼吸尚有些不平稳的青年摆摆手。
“辛苦了，辛苦了，海洋你赶快去休息下，半个小时后我们拍下一场。”
片场里的詹海洋笑嘻嘻地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屁颠颠地跑去帮着班道具。
郭文行缓缓靠向椅背，看向詹海洋的目光更是添了几分满意。
他是个大家口中所说的“富二代”，光是家族公司的年度分红，就让他可以随便砸钱玩光听响儿了。
一般人望而怯步的导演专业，对他来说正合适。
资本？他就是资本！
当年，他以一部毕业电影作品横空出世，成为新生代导演中最令人惊艳的一员。
可是谁知，也许是开局太精彩令人期望太高，他接下来的两部电视剧作品都翻了车。
两千多万的投资打了水漂，家里人听了却非常高兴。
“哟，一年多年的时间都在干正经事呢！不沾黄赌毒，也不惹是生非，多好啊！”
“谁投资还没个亏钱的时候？亏钱怕什么，就算交学费了嘛。”
“学费交着交着，以后就能赚钱了。”
《炮灰小师妹》是郭文行在家人支持下，沉淀两年后的新作品。
赔钱没关系，但他再也丢不起人了。
这部剧里稍微排得上号的角色，都是他精挑细选着试出来的。
特别是这个他很喜欢的“五师兄”。
当初不说百里挑一吧，约来试戏的演员至少有三十几个。
只是那些演员里，长得秀气的就会带些娘气，眼神锐利的又容易膀大腰圆。
他辛辛苦苦挑出来的那个演员，却又突然放他鸽子。
至于詹海洋，他还记得那晚他端着酒杯往周靖云怀里钻的样子。
周靖云把人塞到他剧组里时，他只当周靖云是在报复他。
谁让头天晚上在酒吧里，他起哄的声音最大呢？
可谁又能料到，就这么个他迫于无奈收下，想着拿死马当活马医的人，居然能给他带来这样的惊喜！
实在是难以压抑情绪，郭文行咧着嘴角掏手机出来往群里发消息。
【@周靖云，你眼光怎么就这么好呢？随便挑个小情儿就怎么优秀！】
【五师兄定妆照.JpG】
【偷拍詹海洋搬道具.JpG】
群里就四个人，除了郭文行和周靖云，另两个也是打小一起玩儿大的。
几人家世相当，住的是同一片别墅区，读得也是同一间高中。
即便后来读了不同大学，入了不同的行业，联系一直没断过。
李铎现在在自家公司里当甩手掌柜，手机基本上就整天黏在手上，果然是秒回了消息。
【哟~还真成了？】
【周靖云“和尚”做了这么多年，终于破了童子身，还开窍玩起了潜规则？】
【那晚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居然长得这么标致！】
【老郭，你这是拍的什么戏啊，看着应有意思吧？】
有人回应，郭文行也噼里啪啦地打字。
【这小艺人不光长得好，身手还不错。】
【我都怀疑他是练过功夫，三、四的高度，他跳下来就跟飘下来一样。】
【刚才舞了个剑，那姿势好看得像是练了十多年的，真是又酷又飒啊。】
那边的李铎顿时被他挑起了好奇心。
【真的，那什么时候让我过去探个班？】
【或者把人约出来见见呗？@周靖云，你别小气哈。】
被@ 的周靖云坐在候机厅里，皱眉看着手机里热闹的群聊。
那晚之后，他就一直在外面出差。
三个城市飞来飞去的，都差点忘记还有这么回事了。
修长手指轻点开郭文行发过来的图片，他的目光在触及笑得温润的青年时，心头隐隐一跳。
明显是郭文行在片场随手偷拍的照片里，穿着戏服的青年，正在帮着剧务一起搬道具。
高糊的照片，仍然能呈现青年爽朗的笑容。
这真的是那晚穿着白色蕾丝群的娘炮？
眉目间截然不同的气质，怎么看都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