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际,一柄张开的折扇忽然挡在了二人之间,阿史那涂与司徒雪同时转头,却见得是一个身穿江南云锦、风度翩翩的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轻轻颔首,与二人目光示意,开口道:“阿史那前辈、司徒女侠,这小小的客栈破败不堪,恐怕经不住二位动手,两位若真有意,不妨出去较量。”
“哼,老头子我纵横域外十余载,怎么,你一个小辈也想来指手画脚?”阿史那涂对着这中年文士也是冷眼相看,语气中也是颇为澳门。
“哎呀,有些人就喜欢倚老卖老,不错,您老人家的确纵横域外十多年,那不也只是刚好敢在天外天群龙无主的时候蹦跶蹦跶?倘若当年叶鼎之还在,你老人家也敢像现在这样硬气吗?”司徒雪继续讽刺道。
谁料阿史那涂听司徒雪提及叶鼎之,却也不恼,反而说到:“不错,叶鼎之有野心、有魄力,那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豪杰,老头子我自认矮他一头又有何不可?”
东方凌尘少时可没少听过叶鼎之的事迹,见这老者对叶鼎之颇为恭敬,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姓段的,你们江南段家向来以儒士自居,怎么也打起了这黄白之物的主意?”阿史那涂斜睨了中年文士一眼,冷声道。
中年文士收回折扇,在手中随意摆弄,轻轻笑道:“此番我来,不过是偶然听说了宝藏之事,处于好奇才前来一探,与段家并无关系。”
“哦,原来是打着独吞宝藏的心思,难怪要和本家脱开关系。”阿史那涂颇为不屑的轻哼道,“你们中原这些文人雅士,十个里面倒有八个是那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老头子我这么年见得也不少了。”
中年文士脸色轻微的变了变,随即向阿史那涂拱了拱手:“在下不过好言相劝,阿史那前辈若是不领情,那便罢了。”
说着,中年文士一摆手,走到回台,与那胖小二要了两壶酒,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中年文士离开,东方凌尘这才小声问道:“司徒姑姑,这个男人又是谁?”
司徒雪随口道:“段飞云,江南段家家主段飞虹的弟弟,这么些年也算小有名气,不过在他哥的名声之下,他的那些名气也就只能忽略不计了。”
“哦。”东方凌尘点了点头。
“女娃娃,姓段的那小子已经走了,看样子是不打算庇护于你,你刚才开口闭口都是对老头子不敬,现下合该给的交代?”阿史那涂目光阴鸷的扫向司徒雪,心中杀意已起。
“交代?你想要什么交代?”司徒雪的目光同样镀上了一层寒霜,她的手已经放在了自己的剑柄之上,只要心念一动,长剑便会出鞘。
“就是这样交代!”阿史那涂话音未落,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忽然朝着司徒雪的面门抓来,而在他的手上,已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闪着青光的短刺!
阿史那涂自以长辈居称,此刻却出手偷袭,用的还是淬了剧毒的兵刃,着实不讲武德。
可域外不同于北离,因着当年天外天宗主玥风城常年闭关之故,早就分崩离析,后来叶鼎之继位,也不过是用武力强行将大大小小的势力整合。
像阿史那涂这样能够在域外存活多年的人,首先要学会的便是一个狠辣,什么道德仁义在那样的土地上统统都是虚的,先下手为强的道理阿史那涂再清楚不过。
当然,司徒雪自是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德行的家伙,一早便防着他的偷袭。
在阿史那涂出手的同时,司徒雪的剑也已经出鞘。那是一把如同流辉一般闪亮的长剑,长剑出鞘之时隐隐有破风之声。
只不过,比司徒雪更快的,还是东方凌尘。
一寸长,一寸强,司徒雪的剑刚刚出鞘,东方凌尘的枪已经抵在了阿史那涂的咽喉之前,甚至可以说,阿史那涂也好、司徒雪也罢,两人都没有看清他到底是何时拔的枪!
“好小子,倒是老头子看走了眼!”阿史那涂的后槽牙都快要被自己咬碎了,他这一生杀人无数,没想到临了栽了跟头。
别看此刻东方凌尘依然坐在那里,脸上的神情依然风轻云淡,可那把长枪上传出的,可是实打实的逍遥天境之力!
“雷无桀,剑心冢的弟子也会用枪吗?”司徒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探究之意。
剑心冢的弟子自然只会用剑,可他现在又不只是剑心冢的“弟子”。
“司徒姑姑,你莫不是忘了?我可还是雪月城的弟子,而雪月城的三城主,那是天下间唯一一位枪仙。”东方凌尘都想要自己的机智点赞,现在想想,“雷无桀”的这个身份还真是挺好用的。
“原来是雪月城司空长风的弟子,难怪这一枪能有如此威势。”阿史那涂面色古怪,他此刻正在硬生生的将自己心中的恼怒给压制下去,所以看上去面部表情隐隐有些扭曲。
说来也是碰巧,江湖中大大小小的门派,只有雪月城时阿史那涂唯一不敢招惹的存在,只因在那座城里,有三个不讲理的城主,当年他随叶鼎之东征,雪月城抵挡了魔教大部分的力量,而他自己更是差一点便死在司空长风的枪下。
“司徒雪啊司徒雪,没想到你这把年纪了,还有小白脸为你出头。”阿史那涂死鸭子嘴硬道。
“阿史那涂,你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被人用枪顶住喉咙还敢叫嚣,你可知女人最不该拿出来置喙的便是年纪。”说着,司徒雪站起身来,“啪”的一下给了阿史那涂一巴掌,看的东方凌尘眼睛都直了。
“司徒雪,你!”阿史那涂“你”字刚出口,脸的另一边又被扇了一巴掌,这下气的他不敢说话了。
接着,只见司徒雪手快如闪电,转瞬之间便点了阿史那涂身上七处大穴,阿史那涂顿感丹田真气涣散,手脚发软,胸口如同堵了石子一般难受。
他不敢置信的盯着司徒雪,结巴道:“你、你竟敢、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