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富骂骂咧咧地带走了关春妹,从头到尾,不曾看过冯兰一眼。
夏浅心下不忿。
可为了不给冯兰造成二次伤害,她并未多说,只是回身拉住她冰凉的手,细声安抚。
“没事了,兰兰,别怕。我说过,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谢谢夏神医……”
冯兰眼泪汪汪地向她道谢,她宽和一笑,抬手轻抚冯兰的发梢,语气之中透着欣慰。
“刚刚面对关春妹的责难,你未曾切换人格,这说明……你对身体的掌控越发稳定了。
等下吃过早饭,你记得按时用药,晚上我帮你针灸,明日我们再进行一次催眠。
相信,你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嗯,都听夏神医的。”
冯兰怯怯颔首。
二人回转,夏浅这才看到站在门旁的谢蓉。
“蓉儿,你醒了,是不是刚刚我们声音太大,吵到你了?”
“额,不是,嫂嫂,我是自己醒来的。”
谢蓉心虚地瞥了眼冯兰,随口敷衍。
夏浅不疑有他,挽着她一起进了院子。
“时间还早呢,今日也没什么事,回去多睡一会儿吧。”
“不了,嫂嫂,昨天和乔松约好了,今日要早些过去……我帮嫂嫂煮饭吧?”
“那好吧,等下你帮我添火,我可以早些把路虎和兰兰的药煮了。”
两人说好,谢蓉和冯兰熬粥,夏浅在一旁煮药。
饭后,夏浅和秦欢忙着卖羊汤,无暇顾及冯兰。
不料,她又跟着谢蓉去了乔松家。
谢蓉前脚才进院子,后脚院门就被敲响了。
她回身开门,这才看到敲门之人是冯兰,她困惑地皱起了眉头,不解询问。
“冯兰?你怎么来了?”
“我……”
冯兰低眉顺眼,唇角轻抿。
她看出谢蓉有些意外,并且好像不大欢迎她。
她略有歉疚地垂下眼眸,轻声呢喃。
“汪清非要我过来,他说,有事与乔公子商量。”
“汪清?他的话你怎么能信?他就是个登徒子……”
不等谢蓉把话说完,听到冯兰声音的乔松便扛着百花巨蟒迎了出来,热情地同她打招呼。
“冯姑娘,你来了!”
哪知……
一见到巨蟒的冯兰,立刻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冯兰!”
谢蓉手疾眼快地扶住她,回首责怪乔松。
“我昨日是否警告过你,让你把那个惹祸的根苗藏好?”
“可是……怎么会这样?
昨日,昨日冯姑娘不是很喜欢我的百花吗?
她还,她还伸手摸了呢!”
谢蓉沉眸看着怀里不省人事的冯兰,回首呵斥。
“还在等什么?还不快些把她扶进去?”
“呃,是!”
乔松一愣,顾不得肩上的百花蛇,将蛇往地上一推,连忙过来搀扶冯兰。
不成想,还没碰到冯兰的胳膊,冯兰就醒了过来。
她缓了片刻,看到谢蓉又抱着自己,他轻笑调侃。
“谢小姐对在下,还真是‘友爱’。”
谢蓉听出是汪清的语气,她拧着眉头松开了他的肩膀。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黑沉着脸色,自顾地走进了院子。
汪清看着她离去的曼妙身姿,轻笑一声,转眸向着目瞪口呆的乔松颔首见礼。
“乔兄,又见面了。”
“冯姑娘,你……你刚刚……”
乔松指着缓慢爬进屋子的白蟒,想起冯兰的转变,惊诧得语无伦次。
汪清不以为意地笑笑,从容应对。
“晨起未用早饭,略有头晕罢了,乔兄何必大惊小怪?”
乔松一砸掌心,恍然大悟。
“啊,我知晓了,谢小姐同我说过这种症状——谷气不充导致的气血亏虚!
嗐,冯姑娘,你也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不用早饭呢?都把自己饿晕了!
害得我和谢小姐还以为,你又被我的百花吓晕了……”
谈及谢蓉,乔松忌惮地瞥了眼屋子,脑袋往汪清耳边凑了凑,低声吐槽。
“你不知道,谢小姐可凶了,一言不合就要挖我的蛇胆入药!”
汪清顺着他的目光望着虚掩的屋门,扯了扯嘴角,戏谑轻问。
“你们不是‘朋友’吗?你这样怕她做什么?”
“朋友?”
乔松深吸一口气,惶恐地摇了摇脑袋,面露惊惧。
“你会和绝命毒师做朋友吗?”
“绝命毒师?”
汪清诧异地挑了挑眉梢,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一度,吓得乔松急忙竖起食指,挡住嘴巴。
“嘘——千万别让谢小姐知道我在背后这么叫她,否则……”
不等他把话说完,谢蓉的声音便从屋内传了出来。
“乔松?你配制的七绝散呢?”
“啊!来了——”
乔松高声应了一句,又向汪清摆了摆手,悄声相告。
“走,跟我进去,我屋子里有糕点,吃些你就不会头晕了。”
“多谢。”
汪清颔首道谢,思考着乔松的话,跟着他进了屋子。
看到乔松毕恭毕敬地呈上自己做的毒粉,却又被谢蓉无情驳回,他这才有几分信了谢蓉“绝命毒师”的称号。
他垂着眼帘,心下兀自筹谋……
谢蓉指出乔松毒粉存在的问题,余光瞥到汪清若有所思地站在门口,她转过身,冷声询问。
“你还有事吗?”
汪清闻声抬眸,嘴角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淡淡应下。
“有。”
谢蓉闻之,面露不耐,轻轻敲了敲乔松的桌子。
“去把你的私事处理好。”
“呃……好。”
乔松连忙起身,从桌上端了盘松糕,走向汪清,抬首示意他去蛇屋吃。
汪清却像没看见一样,故意当着谢蓉的面说起了昨日之事。
“我今天过来,乃是专程向乔兄道谢。”
他无视乔松的惊恐暗示,俯身作揖。
“感谢乔兄昨日慷慨相助,借我蝮蛇,替我解围。
蝮蛇虽小,却解了我燃眉之急。
这份情谊,我一定铭记于心,来日必将好好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