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过早饭,夏夜便掩护谢凉去了军中。
张觅荷又跟着夏浅学了一整日,才算通些门路。
晌午的时候,实在在家坐不住的张婶还以送白面馍馍的由头过来旁听了一下午。
让夏浅没想到的是……
上了年纪的张婶,竟然比十六七岁的张觅荷学得还快!
也许是张婶更有生活经验的缘故……
不过她也无暇细想,最后总算是用两天时间彻底教会了张觅荷。
小火锅的大量生产也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
形势一片大好,然而,就在夏浅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
军中又发生了异动!
这日,路虎送谢凉回家,刚进院门,就向夏浅索要白纸。
“嫂子,有没有白纸,给我找一块儿!”
“白纸?做什么使?写字吗?”
“不用,就白色的就行,给我撕指甲盖大小,我贴眼皮上。”
路虎的要求,让夏浅很是摸不着头脑。
她疑惑地看向谢凉,眼神询问。
谢凉轻声安抚。
“浅浅不必理他,路虎时有疯癫。”
夏浅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进了东卧,从谢凉的书桌上翻出白纸,撕下一个小角,拿给了路虎。
他正抻着脖子和谢凉理论,见夏浅送来了白纸,他恭敬地接过来,憨笑着道谢。
“多谢嫂子。”
又转过头据理力争。
“将军你别不信,我这招可是和老将军学的!
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
我把这白纸一贴,哎……它就白跳了!”
“父亲一身勇武,不见你习得半分,就这些许糟粕,倒是被你学了个十成十!”
“哎,这怎么能是糟粕呢!这招真的很灵验!不信你问嫂子!
嫂子,你有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右眼皮跳的时候,贴白纸能挡灾?”
夏浅这才明白,他为何找她要白纸。
可还不等她开口说话,便见路虎把纸片放进嘴里,用舌头抿了抿。
沾满唾液后,抬手将纸片贴在了眼皮上……
她略有嫌弃地皱了皱眉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脑袋,歪首询问。
“你眼皮跳多久了?”
“嗯……得有个把时辰了!”
“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讲,眼皮跳主要是因为用眼过度、精神紧张、眼部炎症等因素。
贴白纸,真没什么用。
过来,让我把把脉,看看你是因为什么眼皮跳个不停,找准病因后,保准一针就好!”
夏浅扎针的动作,吓得路虎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瞥了眼抿唇取笑的谢凉,他吞咽着唾液摆手婉拒。
“不,不用了嫂子……我这,应该就是这两天累的,我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就好了。”
“倒也未必,也可能和你这几日的情绪低迷有关,过来,让我给你扎一针,舒缓舒缓……”
夏浅温和的话语落在路虎耳中,不知为何,竟然莫名变得阴森异常。
翻译过来就是:
我看你就是皮子紧了,过来,嫂子帮你松一松!
在他的幻想中,夏浅扛着铁杵一般粗的银针,站在巨人般伟岸的谢凉身边,身形也在不住放大……
逐渐与谢凉一般高,甚至比谢凉还高!
乌黑的邪恶阴影倾倒下来,将他和谢凉,缓缓湮没……
他倏地打个寒颤,转头便溜进了屋去,空留惊恐的余声在厨房回响。
“不必麻烦了嫂子,我真的没事——”
夏浅没想到……
路虎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也会害怕扎针!
她与谢凉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不看就不看,路虎兄弟跑什么?”
谢凉勾唇笑笑,低声安抚。
“浅浅不必挂怀,路虎一向如此,他要贴白纸,由着他贴就是。”
夏浅坐在灶台边,从小窗张望了下路虎,摇首低笑。
“真是没想到,路虎一身肌肉块子,竟然还有这种反差萌……”
“反差什么?”
看到自他二人回来,夏浅的目光就不曾分给他半分。
谢凉挑眉询问,淡淡的酸涩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夏浅回神,注意到谢凉宝宝的失落,不再谈论路虎,主动转移了话题。
“没什么,诶,对了,你不是说今日要去筹办雷火营的事吗?进展如何,可还顺利?”
“还算顺利,雷火营的弟兄已经集结完毕,待明日瓷火雷运到军营,就可以正式投入训练了。”
他说完正事,瞄了眼专心烧火的夏浅,委屈巴巴地垂下了眼眸。
轻轻捻了捻指头,故作不经意地呢喃。
“只是,今日操练时受了点小伤,明日怕是不能带着兄弟们训练了。”
“受伤?”
夏浅闻之,果然在意地看了过来,还担忧地起身查看。
“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谢凉急忙将破皮的手心背在身后,也不知是怕夏浅看到了后担心,还是怕她嫌弃他矫情……
“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伤,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已。
都怪路虎,小题大做。
非要送我回来,还说在我伤好前,不能再去练兵场了。”
“可是,营中弟兄不是不知道你的腿好了吗?你坐轮椅和他们拉练?”
夏浅很是困惑,谢凉这才说出实情。
“不是拉练,是夏夜……
我听说他在靶场学射箭,便想着过去看看。
哪知,他一看见我就慌了神,手一松,箭就脱手了。
我没有防备,徒手抓住了他的箭,这才划破了手掌……”
他软软地摊开拳头,露出划破一条口子的掌心,叫夏浅很是心疼。
“哎呀,整个手掌都擦破了!路虎也是,怎么也不帮你包扎一下?”
她紧皱着眉头,捧着谢凉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吹气,疼惜询问。
“是不是很疼?我去拿药箱。”
“不用了浅浅。”
谢凉拉住夏浅的手。
听到她责备路虎,嘴角压不住地上扬,却还在佯装寻常。
“不过是擦破了点皮而已,不用包扎,明天就好了。”
“那,怎么也得上点药啊,上点药好得快。”
夏浅拍了拍他的手,转身进屋去拿药箱,嘴上还在气恼。
“我说怎么一直不见夏夜那个混小子呢,自知闯了祸,躲到哪去了?”
“啊,嫂子你问夏夜啊,他误伤了将军很是自责,说惩罚自己不吃晚饭了……”
屋内的路虎听到夏浅的声音,急忙起身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