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王允见状,连忙出列,拱手劝道:“丞相息怒,诸位大臣也是忧心汉室,并无歹意。如今乱世未平,正是君臣同心、共渡难关之时,还望丞相宽恕众人。”
他看似劝解,实则想缓和气氛,同时在百官面前维持自己“汉室忠臣”的形象。
可私下里,不少大臣却在心中暗骂:哼,王允老匹夫,和那王贼不过是一丘之貉!平日里与王恒往来密切,凡事皆以王恒马首是瞻,此刻装什么好人?呸!
王恒瞥了王允一眼,心中了然他的心思,却也不戳破。
他抬手一挥,一道无形之力将殿内的血迹清理干净,语气稍缓:“本相并非嗜杀之人,但也绝不容许有人在背后捅刀子。今后朝堂之上,只论国事,不谈私怨,若有再敢妄言者,休怪本相无情!”
“臣等遵旨!”百官齐齐跪拜,声音颤抖,再无半分异议。
献帝刘协坐在御座上,脸色苍白,看着下方威势滔天的王恒,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王恒是汉室的支柱,却也畏惧这份无人能及的权势,只能讷讷道:“丞相所言极是,众卿当同心协力,辅佐丞相,共扶汉室。”
朝会散去,百官神色匆匆地离开大殿,无人敢与王恒对视。
王允落在最后,看着王恒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王恒的杀伐果断,既震慑了百官,也让他心中生出一丝忌惮。
王恒走出大殿,阳光刺眼,却驱不散他心中的冷意。
他知道,朝堂之上的不满从未消失,这些老臣固守成规,只知忠于“汉室”的虚名,却不懂乱世之中,唯有绝对的实力才能安定天下。
今日的杀伐,是为了立威,也是为了让这些人认清现实。
翌日,洛阳皇宫内殿,气氛与往日不同。
王恒一身玄色常服,身后跟着荀彧、张宁与司马懿,径直觐见献帝刘协。
刘协端坐御座,见王恒神色平静却自带威压,身后的张宁满眼好奇打量着自己,而那半大的司马懿,眼神中竟藏着不加掩饰的不屑,不由得心中发虚,坐立难安。
“陛下。”王恒躬身行礼,语气却无半分谄媚,反而带着几分锐利,“身为天子,无才无德,偏听偏信谗言,纵容大臣挑拨君臣、动摇国本,如此,如何能复兴大汉?”
这话如惊雷般炸响在殿内,刘协吓得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地起身,目光躲闪:“那……那丞相的意思是?”
他深知王恒权势滔天,今日这番话,绝非单纯的斥责。
“礼乐射御书数,乃帝王立身之本,皆不可废。”王恒语气坚定,不容置喙,“即今日起,吾会与手下诸位贤才一起教导陛下,陛下名义上为吾三弟子,与张宁、司马懿同辈。吾会随时查看陛下课业,督促陛下精进。今日,便先由文若教导陛下学问,夯实根基。”
“啊?”刘协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自己身为天子,竟要被丞相收为弟子,日日上学听课,这简直闻所未闻!
张宁凑到司马懿身边,小声嘀咕:“原来天子也会被师父训话呀,真有意思。”
她满眼好奇地盯着刘协,像看什么新奇物件。
司马懿则微微仰头,眼神中的不屑更甚——在他看来,这位天子懦弱无能,根本不配执掌天下,能得先生亲自教导,已是天大的幸事。
荀彧上前一步,躬身应道:“臣遵命。陛下天资尚可,只是往日缺乏名师指点,如今加以教导,必能有所长进。”
他心中也早有此意,天子昏聩则汉室难兴,王恒此举,正是为了稳固汉室根基。
刘协看着眼前神色坚定的王恒、温文尔雅的荀彧,还有两个一脸“看热闹”的孩子,心中纵有万般不愿,也不敢反驳。
如今王恒手握重兵、掌控朝政,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朕……遵丞相之命。”刘协讷讷应道,语气中满是无奈。
王恒满意颔首:“文若,陛下的学问便拜托你了。宁儿、小懿,你们二人也需一同听课,相互督促,不可懈怠。”
“是,先生!”
张宁蹦蹦跳跳地应下,司马懿也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自此,皇宫内殿成了特殊的学堂。
荀彧每日为刘协、张宁、司马懿讲授经史子集、治国之道;贾诩偶尔前来,传授权谋策略;王恒则会抽空亲自授课,讲解兵法战阵、天道运转之理。
刘协虽起初抵触,却也在荀彧的耐心教导与王恒的严格督促下,渐渐沉下心来学习,见识与心性都有了不小的长进。
张宁性子跳脱,却在司马懿的影响下,渐渐收敛了贪玩的心思,学问日进;司马懿则凭借过人的聪慧,举一反三,时常能提出独到见解,深得王恒与荀彧的赏识。
丞相府书房。
王恒轻摇折扇,玄色衣袍衬得身姿愈发挺拔。
案头摊开一幅巨大的天下舆图,各州郡的势力分布、兵马部署皆标注得一清二楚,而舆图之上,几处红点尤为醒目——那是近期异动最烈的诸侯之地。
“最近,众诸侯都不太安稳啊。”
王恒指尖划过舆图,语气平淡,眼底却藏着洞察全局的锐利。
北方,袁绍与公孙瓒终于撕破脸皮,两军在界桥展开激战。
袁绍凭借粮草充足、谋士众多,渐渐占据上风;公孙瓒虽有白马义从,却不敌袁军势大,节节败退,河北之地战火纷飞。
中原腹地,曹操深耕兖州日久,兵精粮足,早已觊觎徐州的富庶,近期正整顿军备,蠢蠢欲动,欲要挥师东进;而消失多日的吕布,竟突然现身徐州,趁陶谦病逝、州内混乱之际,率军夺取下邳,占据了徐州核心之地;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则被迫退守小沛,与吕布形成对峙,相互牵制,中原局势愈发复杂。
南方,孙坚、刘表、袁术三人陷入连环争端。
孙坚欲报昔日刘表截杀之仇,多次率军攻打荆州;刘表据城坚守,联合袁术夹击孙坚;袁术则趁机劫掠淮泗之地,扩充势力,三方你来我往,互有胜负,江淮一带民不聊生。
西南方,益州牧刘焉病逝,其子刘璋继位。
刘璋性情懦弱,难以服众,境内豪强蠢蠢欲动;而汉中张鲁凭借五斗米道笼络民心,势力日渐壮大,与刘璋貌合神离,时常爆发冲突,益州局势暗流涌动。
西北方,西凉马腾见王恒专注于整顿内政、未及西顾,也渐渐蠢蠢欲动。
他整合西凉各部,联络羌人部落,囤积粮草军备,隐隐有割据西北、问鼎中原之意。
天下诸侯,或为地盘,或为权势,或为自保,皆卷入纷争,乱世棋局愈发混乱,却也愈发清晰——各方势力相互倾轧,正是王恒出手、逐个击破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