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首领把他们送到部落边界,手里还攥着袋炒青稞,硬往春红怀里塞:“这玩意儿抗饿,雪山里没地方找吃的,你们带着!” 春红抱着那袋沉甸甸的青稞,耳朵尖还红着 —— 刚才巴图夸她胆子大,把小姑娘美得直冒傻气。
“雪山上的冰雾比刀子还利,你们跟着风使走,别乱摸路边的冰碴子。” 巴图又转向苏念,指着远处一个灰影,“那是风使,守年人里最懂雪山路的,有他在,安全。” 苏念刚要道谢,就见春红突然蹦了一下,捂着耳朵嚷嚷:“哎哟!这风刮得我耳朵都要冻成冻梨了!姑娘你快摸摸,是不是硬邦邦的?”
胤宸抬手挡在苏念耳边,淡蓝色的寒力绕着她的耳廓转了圈,像层薄冰罩:“别乱动,这样能挡点风。” 春红看着眼热,凑过去:“四爷您也给我来一层呗?我这耳朵再冻下去,明年就长不出冻疮了 —— 不对,是再冻就掉了!” 胤宸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倒是风使从阴影里走出来,扔给她个毛茸茸的耳罩:“守年人做的,用雪狐毛编的,比你的冻梨结实。”
春红赶紧戴上,脸埋在狐毛里笑:“还是风使大哥疼人!四爷您就只会瞪我。” 胤宸没理她的贫嘴,目光落在风使身上:“总部离这还有多远?” 风使声音像冰珠撞石头:“半个时辰,走念力开辟的雪道,比寻常路快。”
果然,跟着风使往雪山深处走,脚下的积雪忽然变得松软,像踩在棉絮上,连风都小了不少。春红好奇地踢了踢雪:“这路怎么跟变戏法似的?莫非是念力弄的?” 风使点头:“守年人历代维护的雪道,能挡黑雾,也能防雪崩。” 苏念摸出怀里的执念罗盘,指针不再乱转,稳稳地指着前方,罗盘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金光 —— 是和总部的念力起了共鸣。
走了约莫三刻钟,风使忽然停下,抬手对着前方的雪山壁比划了个手势。就见那片看似光滑的冰壁突然裂开道缝,里面透出暖黄的光,等缝隙变大,苏念才看清,里面竟是座嵌在雪山里的堡垒!墙壁是用半透明的冰石砌的,上面刻着和她玉佩一样的纹样,在光线下泛着细碎的光,像把星星冻在了石头里。
“这就是守念人总部?” 春红张大了嘴,手里的青稞袋差点掉地上,“跟冰做的宫殿似的,比京城里的碎玉轩好看多了!就是不知道冷不冷,我可不想在这儿冻成冰棍。” 风使领着他们往里走,里面倒不冷,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松香味,走廊两侧的壁灯里燃着蓝色的火焰,照得人影忽明忽暗。
没走多久,就见一个穿着月白长袍的老人迎上来,头发梳得整齐,用根木簪固定着,脸上虽有皱纹,眼神却很温和。他看到苏念手里的木牌,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守念人少主?我是白长老,总算把你等来了。” 苏念刚要说话,白长老就从怀里掏出个荷包,递了过来:“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她说等守念人少主来北境,就把这个交给你。”
苏念接过荷包,手指顿了顿 —— 荷包是用深青色的布料做的,边缘有些磨损,上面绣着个小小的守年人图腾,针脚细密,她认得,这是母亲的绣活样式。她轻轻打开,里面是半张泛黄的地图,还有一张叠得整齐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迷雾核心藏于人心,执念是唯一的光。”
字迹娟秀,带着母亲特有的笔锋,苏念的眼眶忽然有点热。她想起穿越过来时,原主残留的记忆里,那个模糊的、总在夜里缝补衣服的身影,原来母亲真的和守念人有关,原来她一直在找的真相,就藏在这里。
“你母亲当年常来总部,” 白长老叹了口气,“她懂执念术,还帮我们修复过龙脉石,只是后来…… 去了京城,就很少回来了。” 风使在旁补充:“总部里有专门的书房,藏着执念师和大寂灭的记载,还有你母亲留下的手记,少主要是想知道,我们随时能带你去看。”
苏念握紧手里的荷包,抬头看向胤宸,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胤宸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北境危险,我陪你留下。你想查母亲的事,想找玉佩,我都陪你。” 春红也赶紧点头:“姑娘你去哪我去哪!这守年人总部看着这么厉害,黑雾来了也不怕,咱们就在这儿好好查!”
白长老笑着说:“总部的房间都准备好了,你们先歇会儿,晚点我再跟你细说大寂灭的事。” 苏念看着周围的冰石墙壁,看着母亲留下的荷包,心里忽然亮堂起来 —— 她不是一个人在找真相,母亲的痕迹就在这里,守念人的伙伴也在这里。
春红拉着她的袖子,小声嘀咕:“姑娘你看白长老的袍子,比四爷的玄色好看多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沾雪。还有这壁灯,蓝幽幽的,像鬼火似的 —— 不过有吃有住,比在破庙里强多了!” 苏念被她逗笑,揉了揉她的头:“别乱说,风使还在呢。”
风使倒是没在意,只是看着苏念:“少主要是想现在去书房,我可以带路。” 苏念摇摇头:“先歇会儿吧,赶路也累了。” 她看向窗外,雪山的天光透过冰壁照进来,暖黄的光落在地图上,那半张地图的线条,似乎正指向雪山深处 —— 那里有冰魄玉佩,有母亲的过往,还有她必须面对的冒险。
胤宸看着她的侧脸,轻声说:“别着急,慢慢来。” 苏念点头,心里清楚,北境这趟路,或许比她想象中更难,但也比她想象中,多了许多温暖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