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蛊听令 —— 护玉佩,噬黑雾!”
蛊王这声喊得清亮,跟敲了铜铃似的,震得石室顶的石屑都往下掉。话音刚落,那些从石缝里爬出来的彩纹蛊虫突然加快速度,像撒了把活的宝石,密密麻麻爬过黑石地面,有的还顺着祭坛石缝往上窜,触角碰着黑雾就亮一下,跟吃了蜜似的往领主身上凑。
春红刚跟阿木钻过窄缝,一抬头就见这阵仗,吓得赶紧躲到阿木身后,只敢露半只眼睛:“我的娘哎!这虫子比宫里的蚂蚁还多,它们不会连我们也一起啃了吧?我这细皮嫩肉的,可经不起蛊虫嚼!”
“放心,它们只认黑雾。” 阿木把金蝉蛊往她面前递了递,“你怀里不是有若兰姑娘给的平安符?里面混了龙脉石粉末,蛊虫会绕着你走。” 话刚说完,就见几只彩纹蛊虫从春红脚边爬过,果然绕了个弯,直奔黑雾领主而去。
春红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嘟囔:“早说啊!吓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还以为要成蛊虫的下午茶点心。对了,姑娘和四爷呢?刚才我好像听见四爷的声音了。”
“在祭坛那边。” 阿木指了指前方,“别出声,看情况帮忙。”
而祭坛中央,黑雾领主见蛊虫涌过来,脸色(如果那团黑雾能算脸色的话)瞬间沉了下去,抬手就挥出几道黑雾触手,想把蛊虫扫开。可那些彩纹蛊虫跟不怕死似的,被触手扫飞了几只,剩下的反而更凶,有的直接钻进黑雾里,没一会儿就见黑雾冒起白烟,跟开水煮了似的 “滋滋” 响。
“这是什么破虫子!” 黑雾领主急了,拽着苏念的触手猛地发力,想把她往蚀魂阵里拖,“苏念,你再不放开玉佩,我就把你和这些虫子一起碾碎!”
苏念被拽得手腕生疼,黑雾还在往胳膊上爬,可她死死盯着蛊王手里的玉佩,突然喊:“蛊王姑娘!玉佩能引蛊虫,把它往领主那边递!”
蛊王眼睛一亮,趁着黑雾领主分神,突然挣了挣锁链 —— 刚才苏念撒的龙脉石粉末已经把锁链上的黑雾消得差不多了,她一用力,竟挣断了两根细链,手里的绿色玉佩朝着黑雾领主的方向递过去。玉佩刚一靠近,那些彩纹蛊虫突然跟疯了似的,朝着领主心口的黑雾核心扑去。
“护主蛊,专噬黑雾。” 蛊王一边挣剩下的锁链,一边对苏念喊,“这些蛊虫是我养了十年的,黑雾越浓,它们越兴奋!你手里的玉佩能放大它们的力量,快试试!”
苏念恍然大悟,赶紧从腰间摸出那四块玉佩 —— 之前在青峰山、黑风谷找到的碎片,此刻被她攥在手里,刚一靠近蛊王的玉佩,五块玉佩突然同时亮了起来,绿色的光裹着金色的纹,像道小太阳似的,瞬间笼罩住整个祭坛。
彩纹蛊虫被光一照,动作更快了,有的直接钻进黑雾领主的触手,有的爬上他的黑袍,没一会儿就见领主身上的黑雾开始消散,露出里面模糊的黑影。
“不可能!” 黑雾领主嘶吼着,想松开苏念去拍蛊虫,可苏念趁机用执念共鸣,对着他的意识喊:“你只是团没实体的黑雾,别再撑了!” 同时,她把五块玉佩往一起凑,金光更盛,直逼领主的核心。
就在这时,胤宸突然绕到领主身后,掌心凝聚出一道比之前粗两倍的冰刃,寒力裹着冰碴子,“唰” 地一下劈在领主的黑雾核心上。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连石室的地面都结了层薄冰,黑雾领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苏念,快拿玉佩!” 胤宸喊着,又补了一道冰刃,把领主往祭坛中央逼,“他撑不了多久了!”
苏念赶紧伸手,蛊王也配合着把绿色玉佩递过来。五块玉佩刚碰到一起,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绿光,像潮水似的涌过整个石室,那些还在啃噬黑雾的彩纹蛊虫突然停了下来,朝着苏念的方向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爬回石缝里,跟从没出现过似的。
黑雾领主看着玉佩,眼神里满是不甘,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消散:“我还会回来的!等我找到剩下的玉佩,一定把你们都变成黑雾的傀儡!”
“有本事就来。” 苏念握着五块玉佩,底气足了不少,“下次再让我们撞见,可就不是蛊虫啃你这么简单了。”
黑雾领主最后嘶吼了一声,彻底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黑烟,被玉佩的金光一吹,也没了踪影。
苏念这才松了口气,刚想跟蛊王道谢,就见胤宸扶着祭坛的黑石,脸色比平时更白,眼底还闪过一丝极淡的冰蓝色,手也微微有些发抖。
“你怎么了?” 苏念赶紧跑过去,伸手想碰他的额头,却被他躲开了。
“没事。” 胤宸站直身体,寒力收得干干净净,好像刚才那瞬间的异常只是错觉,“只是用了点力,休息会儿就好。”
可苏念却不放心,她刚才明明看到他眼底的冰蓝 —— 之前在流沙城,他用寒力的时候也没这样过。她刚想追问,就见春红和阿木跑了过来,春红手里还拿着块沾了蛊虫黏液的石头,兴奋地喊:“姑娘!你看我捡的龙脉石!刚才蛊虫爬过的时候,这石头还亮了一下,肯定是块好的!”
阿木跟在后面,无奈地摇摇头:“什么好石头,就是块普通的黑石,沾了蛊虫的黏液才亮的。”
“你懂什么!” 春红不服气地把石头揣进怀里,“这可是我在万蛊窟里捡的,意义不一样!以后我就拿它当护身符,比若兰姑娘给的平安符还管用!”
蛊王看着他们,突然笑了起来,银饰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没想到天启的宫女这么有趣。” 她挣断最后一根锁链,从祭坛上跳下来,对着苏念和胤宸行了个苗疆的礼,“多谢二位救了我,也救了流沙城。以后万蛊寨就是你们的盟友,要是再遇到黑雾,只管派人来报信,我一定带着蛊虫去帮忙。”
“客气了。” 苏念笑着回礼,“我们也是为了找玉佩,顺便帮个忙。”
“不管怎么说,这份情我记下了。” 蛊王从怀里摸出个小陶罐,递给苏念,“这里面是清心蛊的卵,带在身上能防黑雾侵蚀,你们用得上。” 她顿了顿,又看向胤宸,“这位公子的寒力很强,只是…… 用多了会伤根本,下次可得注意些。”
胤宸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苏念往身边拉了拉,对蛊王说:“多谢提醒。我们还要回京城复命,就不打扰了。”
“好。” 蛊王也不挽留,指了指石室的另一道出口,“从这里走能直接出万蛊窟,外面有我的人接应,不会遇到危险。”
苏念和胤宸谢过蛊王,跟着春红和阿木往出口走。春红还在跟阿木争论那块黑石是不是龙脉石,阿木被她缠得没办法,只能敷衍地说:“是是是,是龙脉石,以后你就戴着它,保证蛊虫不敢靠近你。”
苏念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笑了,可回头看到胤宸眼底那丝没散干净的冰蓝,心里又沉了下去 —— 她总觉得,胤宸的心里,好像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