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的烛火熬到后半夜,终于只剩豆大一点光,我攥着枕边的双玉刚要睡着,就被窗棂上 “吱呀” 一声轻响惊得睁眼 —— 这声音不是夜风刮的,倒像是有人用细铁丝撬窗。
“姑娘醒了?” 春红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带着点咬牙切齿的脆响,“我就说这几天宫里不对劲,果然有小贼上门!” 话音未落,外间就传来 “哐当” 一声,像是木凳被踢翻的动静。
我赶紧披衣起身,刚摸到门帘,就见春红举着把菜刀站在院子里,对面跪着个穿东宫太监服的小太监,手里还攥着个黑布口袋,眼神空洞得像蒙了层灰。那太监见我出来,突然跟疯了似的扑过来,嘴里嘶吼着:“把玉佩交出来!太子殿下要玉佩!”
“嘿!你这小太监,偷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 春红横刀挡在我身前,菜刀在烛火下闪着寒光,“深夜闯宫苑,还敢提太子,我看你是被黑雾缠了脑子,分不清好歹了!”
我按住春红的手腕,用执念共鸣轻轻扫过那太监 —— 一股熟悉的阴冷念力裹着他的意识,里面全是 “偷不到玉佩就死”“太子会杀了我” 的绝望,还有一丝被强行压制的清明。这不是普通的偷窃,是被迷雾控制了。
“你叫小禄子,对吧?” 我放缓声音,尽量让语气温和些,“你娘还在宫外等着给你娶媳妇,上个月你还托人给她带了半斤桂花糕,忘了吗?”
小太监的动作猛地顿住,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丝微光,攥着口袋的手松了松。黑雾像是察觉到不对,突然在他周身翻涌起来,小太监疼得抱着头打滚,嘴里喊着:“别过来!太子要玉佩!我要活!”
“是黑雾让你这么说的,不是你自己想偷!” 我往前凑了半步,将掌心的玉佩贴在他额头上,温润的玉光透过布料渗进去,“你看,这玉佩能驱黑雾,你不想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对不对?你还想回去给你娘养老呢!”
玉光刚碰到小太监,他身上的黑雾就 “滋啦” 一声退了半寸,眼神里的清明越来越多。可就在这时,那股阴冷念力突然暴涨,小太监猛地抬头,眼神又变得空洞,抓起地上的石头就往我身上砸:“太子要玉佩!谁拦着我我就杀谁!”
“还来劲了?” 春红瞅准时机,一把夺过石头,反手就把小太监的胳膊拧到身后,“姑娘好心救你,你倒恩将仇报!再闹我就把你捆去内务府,让他们看看东宫太监是怎么当梁上君子的!”
“别伤他。” 我拦住春红,刚要再用玉佩净化,就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 —— 是胤宸派来的暗卫,听到动静赶来了。为首的暗卫队长单膝跪地:“苏姑娘,四爷担心您安危,让我们多盯着些,没想到真出事了。这太监……”
“是被迷雾控制了,替太子来偷玉佩的。” 我指着小太监身上还没散尽的黑雾,“你看他眼底的灰气,跟之前宫里闹的黑雾傀儡一样。把他带下去,别用刑,先喂点清心汤,等他清醒了再问。”
暗卫押着小太监走后,春红才松了口气,把菜刀往石桌上一放,拍着胸口说:“好家伙,刚才那小太监跟疯狗似的,要不是姑娘你拦着,我真想给他两菜刀,让他知道碎玉轩不是好闯的!对了,太子怎么会惦记您的玉佩?他不是被关在东宫禁足了吗,还敢派人出来偷东西?”
我摸出怀里的半块玉佩,指尖能感受到玉上残留的黑雾气息 —— 刚才小太监扑过来时,黑雾碰到玉佩,竟泛起了细微的白烟。“他不是想要玉佩,是迷雾想要。” 我望着东宫的方向,心里发沉,“太子被迷雾缠得越来越深,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想法和黑雾的指令了。今天是偷,下次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春红凑过来,压低声音,“总不能他还敢来抢吧?有四爷和暗卫在,他要是敢来,咱们就再给他点颜色看看!大不了我把辣椒面罐揣在怀里,见着东宫的人就撒,让他们知道咱们碎玉轩的‘待客之道’!”
我被她逗得笑出声,刚想说话,就见窗外闪过一道黑影,很快又消失了。春红立刻抓起菜刀:“谁?!”
“别追了。” 我拉住她,“是四爷的暗卫,应该是来报信的。太子这次没偷成,肯定还会有下次,咱们得赶紧把这事告诉四爷,让他多派些人盯着,别再让迷雾钻了空子。”
春红点点头,又想起什么,突然笑了:“对了姑娘,刚才那小太监被我拧胳膊的时候,还喊‘太子会为我报仇的’,我当场就怼他‘你家太子自身难保,还想为你报仇?不如想想怎么跟内务府解释偷东西的事’,把他怼得哑口无言!”
我笑着摇头,摸了摸枕边的双玉 —— 它们还带着点温意,像是在安抚我。夜色渐深,碎玉轩的烛火重新燃亮,我知道,这场围绕玉佩的争斗,才刚刚开始。太子被迷雾缠得越来越深,八爷也对玉佩虎视眈眈,往后的日子,怕是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