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石柱上,看着祭坛那边冰雾与金光缠成一团,跟撒了把白糖在蛋黄羹里似的,心里刚松半口气,就被春红的惊呼声吓了一跳。
“我的天爷!四爷这是把北境的冰窖搬来啦?” 她指着天空,手都在抖。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好家伙,胤宸周身的寒雾已经凝成实质,一条条冰龙绕着他盘旋,玄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响,眼神冷得能冻住黑雾的惨叫。刚才还张牙舞爪的黑雾,这会儿跟被猫盯上的耗子似的,缩成一团往后退,触手碰着冰龙就 “滋滋” 冒黑烟,跟锅里炒糊的芝麻似的。
“别光顾着看,把我扶稳点!” 我推了推春红,胸口的疼还没消,说话都费劲。她赶紧把我扶得更紧,嘴里还碎碎念:“姑娘你是没看见,刚才四爷那冰刃劈出去的时候,我还以为要把天劈个缝呢!比咱们冬天冻在院里的糖葫芦还带劲,就是没糖衣,不然我都想咬一口尝尝凉不凉。”
“就知道吃!” 我没好气地戳她胳膊,“刚才太子挥着鞭子追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勇?”
春红脸一红,刚想反驳,就听见祭坛那边传来 “轰隆” 一声。皇帝的九五至尊念力突然暴涨,金光像潮水似的涌出去,裹着胤宸的冰龙,直往黑雾核心冲。黑雾惨叫着想分裂逃跑,可冰龙速度更快,几条冰刃 “唰” 地扎进黑雾里,瞬间把它冻成个黑冰球。
“孽障!还想逃?” 皇帝的声音透着威严,金光再涨一圈,黑冰球 “咔嚓” 裂了道缝,里面的黑雾跟被烫着似的,嘶嘶往外冒。太子也没闲着,捡起地上的鎏金鞭,妄龙之息裹着鞭梢,对着黑雾的残片抽过去,每抽一下,就有一缕黑雾消散。
“太子殿下这是开窍了啊!” 春红拍着手笑,“看来刚才姑娘那口血没白吐,总算把他从黑雾手里拽回来了。”
我刚想说话,就觉得腰上一暖,胤宸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寒力轻轻裹住我的身体,那股刺骨的冷倒让我舒服了点。“别再说话了,” 他眉头皱着,手里递过来个暖手炉,“李监正说你反噬得厉害,再耗着,一会儿该连站都站不住了。”
“我哪有那么娇气?” 我接过暖手炉,触手滚烫,“刚才你那冰龙挺威风啊,比上次在军机处冻我笔的时候厉害多了。”
胤宸的耳朵尖微微泛红,没接我的话,只扶着我往担架那边走。路过太子身边时,他正对着皇帝躬身请罪,头低得快碰到胸口:“父皇,儿臣刚才糊涂,差点闯下大祸,还请父皇责罚。”
皇帝没生气,只是叹了口气:“知道错就好,以后别被心魔缠了。这次多亏了苏念,不然你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在黑雾手里。”
太子赶紧转向我,眼神里满是愧疚:“苏姑娘,刚才…… 刚才真是对不住,我还差点用鞭子抽你。” 他说着就要下跪,我赶紧摆手:“别别别!我这身子骨可受不起您的大礼,您只要以后别跟黑雾称兄道弟,比啥都强。”
春红在旁边补刀:“就是!太子殿下您以后多吃点桂花糕,少想点‘父皇喜不喜欢我’,黑雾就钻不了空子了。上次您藏在东宫的桂花糕,还是我帮您瞒过皇后娘娘的呢!”
太子的脸瞬间红了,挠着头嘿嘿笑:“那下次我让小厨房多做两盒,给春红姑娘也送点。”
“这可是您说的!” 春红眼睛都亮了,差点把我晃倒。胤宸无奈地扶了扶我,对太子说:“先把宫里的黑雾残片清了,再想着桂花糕。” 太子赶紧点头,跟着侍卫去忙活了。
李监正抱着龙脉石跑过来,脸上满是笑意:“苏姑娘,四爷!黑雾被打跑啦!刚才那一下,至少让它休养半年才能出来捣乱!” 他指着祭坛那边,黑雾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缕残烟,被钦天监的人用龙脉石收了起来。
“可算能歇会儿了。” 我靠在胤宸怀里,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他把我抱上担架,寒力轻轻护着我的身体,生怕我再受冻。“别睡,” 他低声说,“回去给你熬了参汤,喝了再睡。”
“知道了,冷面阎王还会熬参汤?” 我眯着眼睛笑,他没反驳,只是帮我盖好毯子,眼神里的担心藏都藏不住。
春红跟在担架旁边,嘴里还在念叨:“姑娘你放心,回去我就给你炖桃花羹,放双倍的糖!刚才跟厨房小太监说好了,他偷偷给我留了新鲜的桃花瓣呢!”
我没力气跟她掰扯,只看着天空慢慢放晴,阳光洒在祭坛上,金光闪闪的。心里想着:这祭祀大典真是比修复那枚九龙玉佩还累,下次再这么折腾,得让胤宸多给我弄点补药,不然我这病秧子身体,真要扛不住了。
担架慢慢往碎玉轩走,胤宸跟在旁边,脚步放得很轻。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这么个冷面心热的四爷护着,就算再遇到黑雾,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