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碾过积雪，发出 “咯吱咯吱” 的响，春红还在为柳氏跑了的事气鼓鼓的，手里攥着金蝉蛊笼，指节都泛了白：“姑娘你是没瞧见，那老虔婆跑的时候，裙摆都撩到腰上了，活像被猫追的耗子，就是可惜了我这金蝉蛊，还没来得及让它尝尝坏女人头发的滋味！”
苏念正低头摩挲着怀里的木盒，闻言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指尖划过盒上的缠枝纹：“急什么？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忘了咱们手里有什么？” 说着把那半块守念人令牌掏出来，油灯下木牌泛着温润的光，“这东西就是她的催命符，跑再快也没用。”
春红眼睛一亮，凑过来戳了戳令牌：“也是！有这证据在，咱们一告一个准！就是不知道李公公会不会帮忙，上次他还偷偷给我塞了块桂花糕，说甜口的能解气呢！”
说话间马车已到宫门，李德全早得了消息，站在宫门口的廊下等，见苏念下车，赶紧迎上来，眼神先往她怀里的木盒扫了扫：“姑娘可算回来了，咱家这心都悬了大半个时辰，生怕柳氏那刁妇耍花招。”
“劳烦公公挂心了。” 苏念把木盒递过去，“这里面是原主母亲留下的证据，柳氏是黑雾眼线的事，全在里面写着。”
李德全接过木盒，掂量了掂量，眉头皱了起来：“难怪那柳氏这些年总在苏府折腾，原来是憋着坏呢！姑娘跟咱家来，陛下刚处理完奏折，正好在御书房等着。”
进了御书房，天启帝正捏着眉心看奏疏，见他们进来，放下笔：“苏念，你去苏府可有收获？”
苏念把木盒里的信纸和令牌一并呈上：“回陛下，这是原主母亲的亲笔信，上面写着柳氏当年诱她至西郊破庙，使她遭黑雾所伤；这半块令牌是守念人之物，柳氏见了令牌，身上的黑雾痕迹都显了形。”
天启帝拿起信纸看了片刻，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指节在桌案上轻轻敲着：“好个胆大的柳氏，竟敢勾结黑雾，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祟！李德全，传朕旨意，立刻去苏府拿人，务必审出她跟黑雾的勾当！”
“嗻！” 李德全领了旨，转身就往外走，路过春红时还拍了拍她的肩，“春红姑娘放心，咱家保准让那柳氏连热乎饭都吃不上第二口！”
春红立刻眉开眼笑：“谢谢李公公！要是审出结果，可得跟咱说道说道！”
没等半个时辰，李德全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侍卫，押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柳氏。柳氏头发散乱，脸上还沾着灰，一见御书房里的阵仗，腿一软就想跪，却被侍卫架着没法动：“陛下饶命！臣妇冤枉啊！都是苏念那小蹄子陷害我！”
“冤枉？” 苏念走上前，把那半块守念人令牌举到她眼前，“你再看看这东西，上次在苏府，你见了它可是当场现了黑雾痕迹，这也是我陷害你？”
柳氏一看见令牌，眼神瞬间慌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天启帝冷声道：“柳氏，朕再问你一次，你跟黑雾到底有什么勾结？如实招来，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起初柳氏还想抵赖，可架不住侍卫搬出了刑具，那明晃晃的夹棍一摆出来，她立马就怂了，哭哭啼啼地招了：“陛下饶命！是黑雾大人让我盯着苏念她娘的！说她是守念人，要抓她去祭黑雾！后来她娘重伤，我又奉命盯着苏念，想偷她身上的玉佩……”
“还有呢？” 苏念追问，“宫里最近失踪的太监宫女，是不是跟你有关？”
柳氏身子一颤，声音更小了：“是…… 是黑雾大人让我把他们引到皇宫地下的密室，说要把他们炼成傀儡，等时机到了，就用傀儡杀陛下……”
天启帝气得拍了桌案：“胆大包天！胤宸呢？传四皇子来，跟苏念一起去地下密室查探，务必把失踪的人救回来！”
不多时胤宸就到了，一身玄色朝服，面色冷峻，听说要去地下密室，立刻道：“儿臣遵旨。苏念，你随我来，路上小心。”
苏念点头，跟春红交代了几句，就拿着镇邪石跟胤宸往地下密室去。密室入口藏在御花园的假山下，一推开石门，就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黑雾气息。
“小心点，这里的黑雾可能会影响心智。” 胤宸释放出一丝寒渊龙影，冰蓝色的光在前方照路，“我在前面开路。”
苏念跟在他身后，手里的镇邪石微微发烫，走到密室深处，果然看到十几个太监宫女被绑在柱子上，身上缠着黑雾，眼神空洞得吓人。
“就是他们！” 苏念赶紧上前，把镇邪石贴在最靠近的一个宫女额头上，红光闪过，黑雾 “滋啦” 一声消散，那宫女眨了眨眼，终于有了神采：“我…… 我这是在哪儿？”
胤宸也帮着解开绑绳，可有些太监宫女被黑雾缠得太久，就算驱散了黑雾，眼神还是浑浑噩噩的。苏念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一阵发紧，攥紧了镇邪石：“黑雾为了达到目的，竟这般残害无辜，这笔账，咱们迟早要跟它算清楚。”
胤宸拍了拍她的肩，语气难得柔和了些：“会的。先把这些人送出去医治，剩下的，咱们慢慢查。”
等把人都交给太医，苏念回到碎玉轩，春红赶紧凑上来问：“姑娘，怎么样？柳氏招了没？那些失踪的人救回来没？”
“都招了，人也救回来了，就是有些伤得重。” 苏念坐在桌边，喝了口热茶，“柳氏已经被关起来了，接下来，该查查那地下密室里，还有没有黑雾留下的其他东西。”
春红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桂花糕递过去：“对了姑娘，这是李公公刚给我的，说让你也尝尝，甜得很，能压一压心里的气。”
苏念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香在嘴里散开，心里的沉郁也散了些。她望着窗外的月光，轻轻道：“春红，你说，这黑雾藏在暗处这么久，到底还有多少阴谋没被咱们发现？”
春红挠了挠头：“管它有多少！咱们有玉佩，有镇邪石，还有四爷和李公公帮忙，再加上我的金蝉蛊，早晚能把黑雾揪出来！”
苏念被她逗笑，点头道：“你说得对，总会有那一天的。” 只是她心里清楚，这场对抗黑雾的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