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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个月,他的建功集团就从一千万资产暴涨到七百亿!
李响说得眉飞色舞。
每个京海人都熟悉安芸的崛起传奇。
而李响因为和安芸关系亲密,知道更多内情。你知道七百亿意味着什么吗?”
李挥舞着手臂,“差不多是去年京海市Gdp的五分之一!”
安欣哑口无言,彻底放弃和安芸比较的念头。
差距太大了!
如果说安芸是天上的雄鹰,他安欣连地上的尘埃都算不上。
他们的名望、地位和财富早已不在一个层级。
这个兄弟,简直就是怪物!
难怪省局上下提起安芸都津津乐道。
安欣清楚——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追上他了。怎么了?”
李响察觉到安欣的失落,停下话头,关心地望着他。
安欣沉默不语。
但作为多年好友和搭档,李响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在这儿等我!”
说完,李响穿过车流,买了两瓶冰镇啤酒回来。
他利落地开瓶,递给安欣一瓶。师父刚给咱俩放了两天假,现在喝不违规。”
安欣没说话,接过酒仰头一饮而尽。
在李响错愕的目光中,他又夺过另一瓶,同样灌了下去。
安欣仰头灌下两瓶冰啤,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燥热。李响...他捏扁空罐的手指微微发抖,我是不是个废物?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个总被拿来比较的名字像根刺扎在舌底——安芸。
学历、人脉、功绩,每项考核表上的数字都明晃晃嘲笑着他的徒劳。
便利店自动门地弹开。
李响扛着整箱啤酒穿过斑马线,易拉罐环接连崩开的脆响惊飞了路边麻雀。看好了!李响喉结剧烈滚动,两道银线顺着下巴浸湿衣领。
空罐砸在地上发出闷响,他忽然揪住自己领口: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每次都把立功机会当人情撒!
安欣被吼得后退半步。
霓虹灯牌在李响眼里投下摇晃的光斑,那些憋了多年的词句混着酒气喷涌而出。刑侦队三年,老子的结案率比你高两成!铝罐被捏得咔咔作响,凭什么表彰会永远轮不到我?就因为你叔是副局长?
最后一个字尾音发颤。
李响突然笑了,带着酒精催化的狠劲把啤酒浇在头上:装什么圣人?你心里明明瞧不起我们这些拼命的。
夜风卷着泡沫掠过两人之间。
安欣看着对方通红的眼睛,发现褪去制服后的他们,不过是被现实灌醉的可怜虫。
今天我要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
“但后来…我彻底想通了!安欣!”
李响醉醺醺地拍着桌子,“你命好是天生的!我只要对得起这身警服就行!别的…听天由命吧!”
他晃着酒杯,眼神却格外认真。和你做兄弟,跟安局孟局半点关系都没有!就冲你这个人轴!”
酒瓶重重砸在桌上,“可你够纯粹!要是肯弯弯腰,大队长的位置早就是你的了。”
安欣捏着花生米没吭声。你觉得省局大队长不算啥?我爹要是知道我能当上…”
李响突然红了眼眶,“十里八乡都得放鞭炮!”
夜风吹过马路牙子,两个醉汉靠着路灯坐下。
李响扯着安欣袖口:“别总跟那位比!人家生来就是搅动风云的料!说不定…是能改写历史的人物!咱们就当个好警察,不丢人!”
塑料杯里的啤酒泛着泡沫,塑料袋里的花生壳撒了一地。现在我心里特别踏实!
瞧瞧!
我注视着你。
完全没有焦虑!
能往上走就继续攀登!
只有掌握更大的权力,
才能成就更多事业!
别总在小事上斤斤计较!
咱们省局积压的案件,
二十多年都没处理完!
七千多桩案子堆在那里。
要是每件案子,
无论大小,
都亲力亲为,
还不得累垮!
李响说着,
举起酒瓶和安欣碰杯。
两人又干了一瓶。有时候,
你真该向他学习!
李响舌头打结地说。
之前,
他俩奉命保护安芸时,
出发前都满怀期待。
毕竟那时安芸已是
京海市杰出的企业家,
建功集团资产翻了一番。
他们原以为这位董事长
必定日理万机。
可相处后发现——
安芸出奇地悠闲!
每天品茶散步,
观赏日出日落,
偶尔与佳人闲聊,
关起门来锻炼身体。
无聊时甚至会
找他和张彪打牌。告诉你,
安芸算不算京海传奇?
李响含混不清地问。
醉醺醺的安欣应和:
当然!
京海没人比得上他!
这就对了!
李响再次碰杯:
这样的人物
都懂得放权,
你何必执着琐事?
李响真诚地说:换作我,
一定会全力向上攀登!
我有资源也有能力(abee)!
只有站得更高!
才能为百姓谋更多福祉!
权力越大!
能帮助的人就越多!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安欣怔了怔。
随后点头。
两人又仰头干了一瓶!
总之!
安欣!
你要学的还很多。
但记住——
别丢掉原则。
也别总跟那位比较!
咱们当警察的!
做好本分就行。
那位再了不起。
遇到危险时。
不还得靠咱们这些省局的兄弟护着?
李响满面通红地说着。
安欣连连点头。
李响这番话让他舒坦不少。来!
干了!
喝完这箱还有!
李响涨红着脸。
这段时间他也憋闷得慌。
今晚和安欣吐露心声后。
整个人畅快多了。
正说着话。
李响伸手一摸——
地上早已空荡荡。
二十多瓶冰啤竟被喝得精光!
诶,再去买点儿!
两人互相搀着想站起来。
却踉跄着跌坐在地。
这时身后传来曹闯的声音:
哟!
挺能喝啊!
大队长望着满地酒瓶直咂舌。
从接警到现在不过十分钟。
这两人居然喝了二十多瓶!
看着醉醺醺的李响和安欣。
曹闯忍不住笑了。
平日最稳重的两个骨干。
此刻竟醉得像滩烂泥。
曹闯最器重的徒弟便是安欣和李响。你们倒是喝得痛快。曹闯站在路灯下皱眉,要不是超市老板通知局里,明天你俩就等着写检讨吧!
深夜的马路牙子边,两个醉醺醺的身影东倒西歪。
小卖部老板听见他们谈论案情,认出是省厅警察,见他们灌了整夜的酒,只好往局里挂了电话。师...师傅...安欣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突然和李响同时栽进绿化带。
松软的草垫救了他们,免去头破血流之灾。抬走!曹闯掐灭烟头喝道。
张彪带着便衣同事们把烂醉如泥的两人扛上 ,车轮碾过凌晨的露水。送禁闭室醒酒。曹闯吐着烟圈说。
张彪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抖——师傅这招真绝。
旧厂街菜市场飘着鱼腥味,高启强将杀好的黄鱼装袋:三斤二两,收您一百。眼角余光扫过空荡荡的街角,监视的便衣全都撤了。
唐小龙挤过来压低声音:强哥料事如神!邻居说警察晌午就撤了,果然没逮着把柄!摊位上的冰块正滴答化水,映出高启强深不见底的笑容。这就没事了!”
唐小龙咧嘴笑起来。没事?”
高启强把手伸进鱼缸涮了涮,“现在才要命呢!”
省里警察在旧厂街蹲着。
给徐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等警察一走——
他俩的小命就悬了!
高启强盯着唐小龙:“小虎去哪了?”
唐小龙挠头:“他一早去熟食店收卫...管理费了!”
高启强瞬间变了脸。
那一片统共二十来家店面。
就算每家耽搁十分钟,顶天三小时就能收完。
可唐小虎已经失踪五个钟头了。强哥!我弟他...”
唐小龙声音发颤。
高启强手上加快收拾摊子。
白江波肯定把他们卖了。
徐江的人下的手。
唐小虎还有没有气?要是人没了...
自己该怎么从徐江手里活命?
高启强心里发紧,面上却纹丝不动。联系不上!”
唐小龙握着嗡嗡响的手机,脸色煞白。慌什么。”
高启强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我教过他怎么保命。
只要他咬死不说——”
要是他敢把咱们合伙对付徐雷的事抖出去。
他就别想活了!
高启强的话让唐小龙更加焦躁。
弟弟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强哥!要不……咱们报警吧?让警察帮我找弟弟!”
唐小龙已经六神无主了。
高启强却不紧不慢地忙完手上的活。报警?你打算怎么说?警察肯定要问清楚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