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为自己,也是为京海发展。坦诚的话语让孟德海欣慰颔首,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值得信任。现在形势复杂,老警察压低声音,改革关头,许多事黑白难辨。
若遇棘手之事,记得回家商量。他紧盯着安芸的眼睛,别脏了自己的手。
京海正值多事之秋,各行业都暗流汹涌。
面对前所未有的变革,连执法部门也时常进退维谷。
众人皆是初次尝试!
终于得到想要的答复,安芸眼中寒芒乍现。
京海市局势盘根错节,若无官方靠山,在此立足难如登天!
孟叔身为京海市公安局局长,有他撑腰,许多事办起来自然顺遂。哎呀,你们爷俩越说越离谱了!
见气氛逐渐凝重,崔姨赶忙打断安芸与孟德海的交谈。今天可是家宴!
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
崔姨笑盈盈地望着正襟危坐的安芸,又瞥见双颊绯红的孟钰。
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过来人的眼光,女儿的心思岂能瞒过母亲?
安芸,在那边三年,没交个女朋友?
崔姨接过孟钰手中的茶壶,边为孟德海添茶边状若随意地问道。
闻言,孟德海翘起二郎腿,假意翻阅报纸,却悄悄竖起了耳朵。
安芸清晰察觉到,孟钰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面对这个猝不及防的问题,安芸并未立即应答。
崔姨手上斟着茶水,目光却紧锁安芸的面容。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安芸神色始终未变。
心头猛地一沉——
以安芸的出众相貌、
温润品性、
超凡能力,
在异国他乡被人倾心再正常不过!
这般条件,放眼京海堪称凤毛麟角!
三人目光齐刷刷投向安芸。
室内空气骤然凝固。
安芸垂眸,恰撞见孟钰紧张不安的眼神。
这傻丫头...
阿云,要是不方便说...
见气氛尴尬,崔姨试图转移话题。
如此优秀的青年,有人爱慕实属寻常。
她这个问题确实唐突了。崔姨、孟叔,我在 没有恋爱。
安芸斩钉截铁道。
那些时日,他昼夜钻研美股走势,下午苦练格斗技艺,夜间浸泡射击俱乐部。
哪有余暇谈情说爱?
况且,异域女子本就不合他心意。
得知安芸在国外单身归来,孟德海放下报纸,崔姨搁下茶壶,孟钰绷紧的脊背明显松弛下来。小安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看小钰她......
崔姨话未说完,孟德海突然重重咳嗽起来。还没完了是吧?报纸拍在茶几上震得茶杯一跳,孟德海横了妻子一眼,孩子刚进门,别说这些没边的话。
崔姨张了张嘴又闭上。天不早了,孟德海转向安芸,老安该等急了。
小钰去送送。
防盗门刚关上,崔姨就拽住丈夫衣袖:拦着 什么?
你太心急了!
孟德海重新展开报纸。不是说好的吗?
崔姨急得直拍大腿。安芸回来就定亲的事!
哪儿急了?!
这么优秀的女婿要是飞了——
安芸那孩子要人品有人品,要模样有模样,打着灯笼都难找!
没用的老东西!
崔姨气得直跺脚。说好你开口的,临场倒成哑巴了!
报纸滑落在油纸包旁。孩子现在有出息了。
总不能听说他挣了三百万,立马就逼着娶咱闺女。
老警察骨子里的傲气硌得慌。
今天掏钱相助,那是真把安芸当自家孩子。
前脚说赚钱,后脚提亲事——
活像冲着人家钱去的。
他孟德海丢不起这人!
崔姨忽然瘫进沙发里。
要不是她的病......堂堂局长何至于此。船到桥头自然直。
孟德海轻拍妻子颤抖的肩。会好的。
眼泪砸在崔姨手背上。
昨天省医院的诊断书还在床头抽屉里躺着。崔夫人,您目前的状况必须马上开始治疗!”
“现在病情处于急性发作期,药物还能控制住,再拖延下去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昏迷!”
“治疗有两种方案:国产药只能维持生命体征,但阻止不了病情恶化。”
“进口特效药可以从根本上治愈您的病症。”
“作为主治医生,我强烈建议采用进口药物。”
崔姨何尝不想用特效药,可那价格实在令人望而却步。
孟德海每月工资不过三四千元,而进口药每月花费就要上万!
死亡对她来说并不可怕,只是孟钰还没成家......
想到女儿,崔姨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
看着妻子偷偷抹泪,孟德海下颌紧绷着,却始终沉默不语。
他所有的收入早就悉数上交。
如今实在是无计可施。
报纸在他手中被攥得咯吱作响,指节都泛出青白。
难道真的走投无路了吗?
单元楼下。
孟钰将安芸送到门口。天太黑了...我得回去了。”
她不安地蹭着脚尖,目光四处游移。
母亲方才那番话让她方寸大乱,此刻只想赶快回家。
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呢?
她明明愿意嫁给安芸的!
“等一下。”
安芸叫住准备逃开的女孩,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金色银行卡递过去。这、这个我不能收!”
虽然不认识这种卡,孟钰还是慌忙摆手。我们还没确定关系......”
声音越来越小,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这是给阿姨治病的钱,不是给你的。”
望着像受惊小鸟般的女孩,安芸忍不住扬起嘴角。
这傻乎乎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孟家。
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下一秒,大门被猛地推开。
孟钰脸色煞白地冲进客厅。妈,你生病了?”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扑到崔姨身前,颤抖的手指抚上母亲苍白的脸庞。
没等回答,又猛地转向父亲:“连您也瞒着我!”
孟德海与崔姨相对无言,房间里只剩沉重的寂静。
良久,孟德海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小钰,我和你妈……不想让你为这些事难受。”
“况且这病不算严重。”
“医生说,对身体没什么影响……”
“骗人!”
孟钰红着眼眶喊道:“安芸把 都告诉我了!”
孟德海猛地拍向桌面,震得茶杯一颤:“安长林这老家伙,嘴上就没个把门的!”
他和安长林并肩作战十几年,当初不过随口提了一句病情,谁知对方转头就泄给了女儿。的病,我会处理。”
“你别管!”
他抓起茶几上的报纸,可这次,纸张在他微颤的指间窸窣作响。
要根治妻子的病,必须用进口特效药。
但那药价……
他紧攥着报纸边缘——一个月上万的开销,几乎是他全部的工资。傻孩子,妈真的没事!”
崔姨背过身悄悄擦泪。
她如今最挂念的,只剩孟钰的终身大事。
只要女儿能和安芸成家,她这辈子也就无憾了。妈,连您也瞒着我!”
孟钰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从小到大,家人从不对她说谎。
可这次,他们竟联手编织谎言……
“妈答应你,以后绝不骗你了。”
崔姨将女儿搂进怀里。
这丫头是她捧在手心养大的,此刻见她哭成泪人,心口疼得像被撕扯。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崔姨憔悴的脸颊滚落。
母女相拥而泣的身影落在孟德海眼里,化作一把钝刀,一寸寸磨着他的心脏。
一个男人,若连妻女都护不住,还算什么顶天立地?
……或许该接受赵东来的条件?收下徐江那笔钱?
不行!
他狠狠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三十多年 下的誓言犹在耳边,怎能为了私利玷污初心?
可妻子的命呢?
“不及时治疗的话,患者极可能陷入永久植物状态。”
医生的话在脑海中炸响。
孟德海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爸!”
孟钰带着哭腔的呼唤将他拽回现实。
孟钰接连叫了数遍,孟德海方才回过神来。医药费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孟德海声音低沉地说道。
眼下的困局,确实令他束手无策。不用啦!
瞅见父亲愁眉不展的模样,孟钰突然破涕为笑。
这小丫头片子方才根本就是在装哭!
她分明是在戏弄自家爹妈!
好家伙,奥斯卡都该给你颁个奖杯!
孟德海和崔姨当场傻了眼!
孟钰炫耀似的晃了晃手中金灿灿的银行卡。云哥已经把医药费准备好啦!
这可是 运通的金卡!
里面存着百万额度,在京海市所有医院和银行都能用!
云哥早打听到您身体欠安!
连医院那边都提前打过招呼了!
往后咱们都用进口药!
老两口听得目瞪口呆。
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