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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徐江跟那位抗衡?
还不如直接跳江来得痛快。白江波。
你怎么想?
陈泰转向轮椅上的白江波。
没等对方回答。
陈泰继续说道:
在你拒绝前。
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我有个侄子刚从 回来。
那边有项技术叫。
简单说就是。
只要有精子。
就能让你有后代。
这话让徐江和白江波都愣住了!
徐江刚死了儿子徐雷!
正为绝后痛不欲生!
才要和白江波拼命!
而白江波因身体原因。
也要和徐江死磕!
如今有了这技术!
白家香火有望延续!
道理。
我都说明白了。
现在的京海。
往后要按规矩来。
只要那位坐镇。
这天就变不了。
茶杯上的浮沫被陈泰缓缓吹散。
他抬眼看向对面两人:“你们都是当大哥的,别成了官府的肉中刺。”
顿了顿,又摇头道:“更别碍了那位爷的眼——如今该改口叫京海王了。”
杯底磕在檀木桌上,发出闷响。人家胸襟没这么窄。”
陈泰忽然嗤笑,“咱们啊,连个屁都算不上。”
茶汤里映出他皱缩的瞳孔。
京海的天变得太快——两个月前安芸还是个学生,现在已是能让整个京海战栗的名字。
二十年。
二十年里他亲手将建工集团洗白,把陈舒婷培养成拴住白江波的锁,让程程打磨成最利的刀。
本打算等徐白两家斗得两败俱伤......
茶凉了。
天命之子?陈泰狠狠碾碎飘到掌心的茶叶末。
那小子凭什么?明明生在云端却偏要往泥里走,见了蝼蚁也肯弯腰。
最恨是那张合影——京城大人物搭着安芸肩膀笑时,他就该把整个建工集团摔在那小子脚下!
现在倒好,赔了干女儿又折兵。
他盯着杯底残渣,仿佛看见“京海王干爹”
的金字牌匾在泥淖里渐渐沉没。
终究只能是空想。
他深知自己的秉性。
年岁已长,
却依然渴望权势。
这欲望,
恰是程程离去的原因之一。我的建工集团,欢迎二位加入。”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
“难道你们甘愿一辈子窝在京海,做个地头蛇?”
陈泰的目光扫过白江波和徐江。如今你们是京海最狠的角色。”
“可往后呢?”
“谁敢保证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更何况——”
“徐江。”
“你今天对白江波的家人下手。”
“坏了京海的规矩。”
“将来别人对付你,也不会留情。”
陈泰语调平缓,
却让徐江骤然变色。
确实如此。
他虽挟制白江波的父母得手,
但规矩一破,
旁人也能用同样的手段威胁他。
若要家人离开京海——
绝无可能。
京海人,生在此,死在此。
除非走投无路,
否则绝不背井离乡。我给你们的30%股份,价值三千万。”
“我这中间人,也算仁至义尽。”
“若觉得老头子的话还有几分道理,就把茶喝了吧。”
陈泰端起茶杯,
走到两人身旁。如果你们执意要斗——”
“行,出了这个门再动手!”
话里透着威慑,
楼上暗处遍布手下。
徐江与白江波沉默不语。我无所谓生死。”
白江波冷冷回应。
他的兄弟,非死即残。
白江波的势力本就不及徐江。
徐江又除掉了他的不少人手。
如今的白江波,已彻底无法与徐江抗衡。
然而,他丝毫不畏惧徐江。是谁杀了我儿子?”
“我要知道凶手的名字。”
徐江扫了眼建工集团的股份文件,目光再次落在白江波身上。我可以留你一命。”
“但你要告诉我——”
“是谁杀了徐雷。”
陈泰那份价值三千万的股份,深深吸引了徐江。
他积攒多年的积蓄已被某人席卷一空。
尽管徐江仍是京海市上湾的老大、白金翰的老板,实际上却已困窘不堪。旧厂街,唐家兄弟。”
见徐江退让,白江波也不再隐瞒。你去解决他们。”
徐江盯着他。不可能。”
白江波语气冷淡,“我手下的得力干将早被你杀光了。”
即便人手尚在,他也不愿亲自动手。
这种事,不如让徐江来做。
未来若京海清算,他顶多坐几年牢,徐江却得挨枪子儿。老白,你还是这么怂!”
“以后吃饭和小孩一桌吧!”
徐江看着白江波阴沉的脸色,忽然笑了。
本以为经历变故,白江波会变得狠厉,结果也不过如此。
刚才那副表情,原来是虚张声势?
“你不动手,我自己来。”
“我可以和你去建工集团。”
“但两个月内,别让我看见你!”
“随便找个地方躲着,别露面!”
徐江站起身,指节发白地攥着茶杯,脸上写满轻蔑。行不行啊?他斜着眼问道。
见徐江松口,陈泰将目光转向白江波。
这位昔日枭雄此刻面色阴郁。
他本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毕竟白家香火已断。
但得知陈泰的 后,求生的火苗突然在他心底复燃。
活下去,就能延续白家血脉!更诱人的是,加入建工集团意味着彻底洗白。
凭借陈泰在京海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这绝非难事。那就这么定了。陈泰见二人沉默,心知他们已无异议。
他拽着徐江走到白江波跟前,三只青瓷茶盏清脆相碰。从今日起,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就像三年前在这里的约定。
往后谁都不许翻旧账!
作为调停者的话音落下,徐江和白江波的茶盏重重相撞。
两人目光交锋的刹那,仰头饮尽杯中茶。
在废弃大厦的天台,陈泰支着腿坐在木箱上,目送两道身影先后消失在铁门后。
他的制衡之术再次奏效。
既然当不成安芸的义父,收服徐江也不错。
这场 中,白江波完全不是徐江对手。
要保住这颗棋子,唯有出此下策。
这两条地头蛇盘踞京海十余年,手段城府俱是上乘。
如今建工集团折了陈舒婷与程程两员大将,只能暂用他们顶替。
等培养的孤儿们能独当一面时,徐江白江波也就失去价值了。
这些年...
京海市暗流涌动,徐江与白江波的较量从未停歇。
他们所有的把柄都被陈泰牢牢掌控,两人的生死早已由他定夺。
只需等待二人失去价值,陈泰随时可以将他们弃如敝屣。若是程程与陈舒婷还在,何至于此......每当想起这两位干女儿,陈泰便暗自叹息。
若当初不贪 位,将公司全权交给她们,局面也不会陷入今日的僵局。
但数十年来,陈泰早已习惯于权力制衡之术。
在他设计的棋局中,陈舒婷与程程本该互相牵制——这便是他惯用的驭人之道:成对任用,以防任何一方坐大威胁自己的地位。
昔日的教训历历在目:原着中陈泰被高启强取而代之,正是因为程程遭遇不测。
表面看是程程与高启强的理念之争——前者欲将建工集团导入正轨,后者行事风格格格不入。
实则程程背后始终站着这位董事长。
当高启强入主白金翰后,更是在工地数百工人面前跪拜陈泰口称干爹。
得到支持的他在京海迅速崛起,短短数年便跃居建工集团第二把交椅。
正因高启强风头过盛,陈泰不得不起用程程加以制衡。
他深知若不加以遏制,这位后来者在集团内声望日隆,终将危及自己的权柄。
他打算利用程程来牵制高启强的发展。
然而。
高启强并非等闲之辈。
这样的枭雄人物岂会甘心被一个女人踢出局?
当陈泰建议高启强外出时。
这位枭雄早已暗藏杀机。
在逼迫程程离开建工集团后。
高启强指使老默除掉程程。
紧接着。
他又用手段收买了集团其他高管。
逐步架空了陈泰的权力。
最终通过董事会决议。
将陈泰彻底踢出管理层。
让这位昔日枭雄黯然退场。
事实上。
陈泰的谋划本无懈可击。
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
唯一的失误。
就是低估了高启强的狠辣。
高启强与陈舒婷、程程截然不同。
他是真正从底层拼杀出来的强者。
一个对鱼腥味过敏的人。
为了弟妹的生计。
硬是在旧厂街菜市场。
忍受着腥臭卖了多年鱼。
为了让弟弟高起盛开店。
不惜铤而走险对付徐江之子。
这种从血雨腥风中崛起的枭雄。
与温室里成长的程程、陈舒婷。
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虽然她们同样出身贫寒。
但进入建工集团后。
始终活在陈泰的羽翼之下。
从未见识过真正的残酷。
当高启强目睹徐雷惨死时。
他已然蜕变成嗜血的野兽。
这种刀头舔血的狠劲。
这种杀伐决断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