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已到,颜如玉亲自捧着锦盒,入宫觐见李昭仪。锦盒内装的,正是苏云浅精心准备的那批特殊“玉容膏”。与此同时,苏云浅坐镇“云裳小筑”,看似平静,实则所有的神经都已绷紧。
李昭仪宫中,香氛馥郁。颜如玉恭敬地献上“玉容膏”,并按照苏云浅事先的嘱咐,特意强调此乃用最新批次、品相最佳的原料精心赶制而成,请昭仪娘娘先行试用,若觉合意,“云裳阁”再行奉上更多。
李昭仪对镜自照,正为近来肌肤微感干燥而烦心,闻言自是欣喜,当即命贴身宫女取了一些,为其涂抹试用。
颜如玉垂首侍立,心已提到嗓子眼。
就在那宫女挖取膏体,即将触碰到李昭仪面颊的千钧一发之际!
“且慢!”
一声清越而急促的喝止声自殿外传来!众人皆惊,循声望去,只见苏云浅竟不知用了何种方法,出现在殿门口,她身后还跟着两名神色严肃、身着宫正司服饰的女官!
李昭仪蹙眉,不悦道:“何人喧哗?”
苏云浅快步上前,跪拜行礼,声音却清晰坚定:“民女苏云浅,叩见昭仪娘娘!民女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关乎娘娘凤体安康,不得不冒死闯宫!”
颜如玉也适时跪下,配合道:“娘娘,此乃‘玉容膏’制作者,永昌侯府嫡女苏云浅。”
李昭仪见她神色凝重,不似作伪,又关乎自身,便压下了怒气:“何事如此惊慌?说!”
苏云浅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那盒已打开的“玉容膏”:“娘娘,民女方才在外,偶然发现一个惊天秘密!有人意图谋害娘娘,已将剧毒之物,混入了这盒进献给娘娘的‘玉容膏’之中!”
“什么?!”李昭仪吓得花容失色,猛地后退一步,指着那盒玉容膏,指尖颤抖,“你…你胡说!这…这可是你亲手所制!”
“娘娘明鉴!”苏云浅语气沉痛却条理清晰,“正因是民女所制,民女才更清楚其原料来源与制作过程!民女也是刚刚才查明,负责供应部分原料的‘百草堂’东家,已被柳家收买,在此次供应的原料中混入了无名剧毒!民女发现后,立刻赶来,幸而未酿成大祸!证据与涉事人犯,民女已交由宫正司的两位大人!”
她话音落下,那两名宫正司女官立刻上前,一人封存了那盒玉容膏,另一人则出示了从“百草堂”搜出的、与柳家往来勾结的书信凭证,以及苏云浅工坊内那名被柳氏收买、负责掺入毒原料的内应伙计的口供!人证物证,一应俱全,直指永昌侯府柳氏!
原来,苏云浅早已暗中将一切调查清楚,并抢先一步控制了关键人证,拿到了铁证!她等的,就是这毒药即将用在贵人身上的最后一刻,才雷霆出手!唯有如此,柳氏的罪责才无可辩驳,才能将其一击毙命!
李昭仪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证据,想到自己方才险些将毒药涂在脸上,又惊又怒,浑身发冷:“好…好一个柳氏!好一个永昌侯府!竟敢谋害本宫!”
她猛地一拍桌案,凤眸含煞:“来人!立刻将此事禀明皇上与皇后!将一干涉案人犯,给本宫严加看管!永昌侯府柳氏,其心可诛!”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瞬间传遍宫廷内外。
皇帝闻讯震怒!后宫争斗竟波及妃嫔性命,用的还是如此龌龊手段!当即下旨,柳氏谋害宫妃,罪证确凿,剥夺诰命,打入天牢,听候发落!永昌侯苏擎治家不严,罚俸一年,闭门思过!
至于那“百草堂”及一众从犯,自然更没有好下场。
一场精心策划的毒计,在苏云浅的将计就计与雷霆手段下,彻底败露,并以柳氏的彻底倒台而告终!
当宫中侍卫闯入永昌侯府拿人时,柳氏还做着苏云浅身败名裂的美梦,直到冰冷的镣铐锁住双手,她才如梦初醒,发出不甘而绝望的嘶吼,却已于事无补。
苏雨柔看着母亲被如狼似虎的侍卫拖走,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她最大的靠山,倒了!
“云裳小筑”内,苏云浅听着春桃带回的消息,神色平静地煮着一壶茶。
尘埃落定。
她轻轻吹开茶沫,眸中一片清明。
阻碍已除,前路……豁然开朗。
属于她的时代,正以无可阻挡之势,汹涌而来。